[原创]玄幻小说连载 《月曜》(壹)
壹 问剑
“从何而来?……只记得那满天烟尘,
到何处去?……前方已是虚无之地,
我不记得那么多了,但是……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回响,她在等我,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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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玉痕做过无数次了,无头无尾的,清醒以后也只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真是……努力想想还有什么没记起来的梦的片段,然后在某一天把这个梦拼凑完全,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愿望了吧,这个梦,自他很小时候开始了,心里对梦境非常向往...好象,在那里有另外一个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怎么说,很浪漫吧……梦里的她温柔的朝自己笑着,心情一定会变得很舒服吧. 呵呵,痕坐在床边慢慢又乱想了起来……
“小鬼头……”忽然来的动听声音还才刚响起,一柄月白色的剑就从左侧袭来,剑身上淡淡的流光看起来有点眩晕的感觉,只是一瞬这抹蓝光就有如鬼魅一般袭到了少年的耳侧,“学会赖床了哦?”
痕皱皱眉头,脸上一阵无奈,两支手指转瞬间已经夹住了薄如纸翼的剑身,……哦,不是?仔细看看的话,剑身凝在了两手指间的空隙之间,但是手指却并没有直接夹住剑身,月白色的剑仿佛被空气定住动也动不了一样,真是神呼其技。“欧巴桑,偷袭也敬业点好不好?“
“讨厌拉,人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徒弟?”早晨阳光淡淡的光晕下,床前一身着着月白色绸装的女子微嗔着盯着玉痕,女子一头长发只是随意的挽起,额头前轻轻搭着几束刘海,在淡金色的日晕下,美得有点恍惚;女子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的同时,仍不忘迅速从腰间摸出面小小的镜子,看了两眼然后自言自语道:“大美女一个嘛,一点皱纹也没有,皮肤也滑滑的,哪里老了?小鬼头!”说着,作势要敲打面前少年的脑袋。
痕并没有躲闪,看似大力的一下到了自己头上其实一点也不疼,看着师傅微嗔的笑脸,自己只觉得温暖,自己是个孤儿,自小就跟师傅一起,对这位美丽女子的宠溺,自己心里就只有感动了,“好饿好饿,吃早饭去吧,师傅,一会我要去御剑阁。”
“恩?”清丽的声音了多了些许惊讶,“难道说,你已经掌握了那一式?”
痕不答,只是笑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
“呵呵,不愧是我月剑的乖乖徒弟”女子笑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痕的脑袋,“好拉好拉,给你奖糖吃。”
“一点诚意都没有,要不是我啊,你随意的比画两下,就要人在一星期之内想明白,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做到咧?”痕此时啊,跟个邀功的小孩子没两样了。
女子不答,仍旧笑笑的看着这个清秀的少年,眼里又添了几分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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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光线很明亮,光滑得几乎可以照出人像的地板,雪白的墙上挂着的那副简单的山水画算是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了,一张红褐色样式古旧的矮桌,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原来这就是刚才两人所说的“御剑阁”。简单朴素,一看就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时间不早了”女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直接来好了,明白么?”
“痕,什么是剑?”
痕挠挠头,只想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就说出了自己早有的答案,“小的时候,剑是玩具;学剑的时候,它是我的朋友;现在么,它是用来守护我最要紧的事物的力量,剑就是我”
“很有意思的答案呢……师傅很喜欢”,“可是……”女子看向痕的眼睛目光平静恰似无波的水面,“世人都扭曲了剑的含义,剑式,剑招,剑法……华丽的外衣掩住了剑本身的璀璨,其实它很简单的,就像我一样。”女子低下头,抚了抚那月色的剑身。月色的流光又浮出剑身,像在呼应女子的呼唤一样,女子的手逆攫住剑柄,一瞬间,剑已经被敛到了背后。
星月流.月华剑.双月!
两道银光同时从女子背后射出,划出一大一小两个半弧,弧线的聚点就是痕的前胸。
这只是平时师徒俩试招的开始,痕只是脚尖点了点地板,身体向后一错,两道光弧已经是没有了作用,原来刚才那式是剑柄与月剑的同时攻击。
“才刚开始呢,小鬼头。”剑身只是简单的一个小小的后收,就以更迅疾的势头疾刺了过来,剑影像是朦朦的月色一样,布满了狭小的空间,似乎有千万柄剑同时向痕刺去。
星月流.月华剑.月纷飞!
剑式玄妙的连在了一起,一点空挡都没有!这完美的剑式若是一般武者肯定会讶异着死在这潮水般的剑芒之下,可痕也毕竟是跟这女子从小学剑的,纵使无法在这剑潮中反击,但稳守住门户还是可以做到的。
竖起早在手里的黑铁铸大剑,宽大的剑身堪堪护住自己的身体,数十声剑刃敲击的声音过后,痕挡住了那阵剑潮,只是,有点狼狈。“师傅一旦稍微认真来,自己还真的很难应付啊。”痕暗想。
女子像是早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一样,月纷飞的最后一击只是轻巧的在黑色的大剑一击,籍由出剑的角度借到向上的力量,女子的身体飞到了空中,手心的剑玄妙的转了个圈,一抹银月般的圆形剑气似慢还快的收住了痕所有的角度……几乎是同一瞬间,女子的剑已抵住了痕的喉咙,只需在前进半寸,眼前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星月流.月华剑.封月阵!
痕才堪堪反应过来,有点懊恼,早点“月纷飞”之际,自己就失去了平静不波的“剑心”,之后的结果,早已注定。
定定的想了半晌,“再来一次吧。”,痕再次抬起来头,眼里是满满的自信。
“有长进,不过这般自负,你如何抓住剑之心?”女子似是有些满意,又似是有些失望,“直接从刚才开始好了”,轻轻的剑尖点了点地,身体再度腾空。
封月阵!
痕看在眼里,只觉得时间凝固了一样,迎面剑气掀起的刺人剑风似是不存在一样,痕手中的大剑划起一个圆,轻轻一收,接着玄奥得迎上女子的剑尖,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刺出的一剑竟然恰好和迎面而来的剑尖抵到了一起!
星月流.星辰剑.会心击!
痕手里黑色大剑这看似平常的一击却刚好的击在了女子剑式的“点”上,所有的剑气一瞬间化了个干干净净,空气里甚至还有些空荡荡的窒息感。
痕来未来得及自满,女子又借着这一击之力向后一跃,同时月剑急速的旋转起来,退到尽头足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竟是又一次袭了过来,“死!”女子的脸上恬淡的没有了一丝表情,剑上月白的流光一瞬间弥散了开来,有如实质的光芒溢满了整个狭小空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月白色。
星月流.月华剑.秘式.明月孤星!
人即剑,剑即人,心意所至,无剑不在!
痕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这团银色袭向自己,等着它把自己带向往生之门,只是……心里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女子手中的月剑根本没有像痕以为的那样停在自己喉口,因为女子已经把手指抵在了自己头上,“梆”的一声,又是一个响栗,“苯苯,就只会呆呆的看着啊”,女子拢了拢有点散开的头发,巧笑嫣然的,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杀气。
有点沮丧……这是痕现在唯一的想法,自己平日自负的剑,原来是这搬不堪一击么?。
兴奋过后心里只剩纷乱的痕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女子也在喃喃自语,“老了,药……”
……
“好拉好拉。”女子首先反应了过来,“做的很不错,痕,你的剑,已经犀利的超出了我的预期,你现在所欠缺的,已经不再是单单练剑就能掌握的。女子笑着揉揉玉痕郁结的眉头,似乎想把痕心中的颓丧舒缓下来。
“可是师傅,我到底欠缺在哪里?”痕仍执着着。
“懂得就是懂得,不懂就是不懂。”女子慢慢的回答,心绪有点漂移,那时候“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往日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只是人,确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
半晌,女子终于回过神来,“痕,既然你已经可以驾御星辰剑诀,那么有些事情就该让你去做了。”
“恩?什么?师傅。”痕有些奇怪,师徒俩平日的生活很简单,除了练练剑就跟周围的农户一样而已,师傅一脸认真的样子,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恩,我们坐下再说。”
……
品了品手中依旧温热的清茶,女子像决定了什么一样,“痕,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痕一直叫师傅月姐姐,月儿师傅,难道师傅您名字并不是这个月字么?”痕转念一想,随即恍然,称呼为“月”大概都是因为师傅手中那柄月白色的剑吧。
女子抚上了自己的剑,“此剑名为月魂流萤,而月姐姐嘛其实单名一个药字”说到这里,女子不禁思绪连翩,现在又有谁还记得这个名字呢?知晓了自己的名字,对痕而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幸或不幸。
“哦,药师傅,药姐姐,药儿师傅,药儿姐姐……,一样很好听啊,呵呵。”
药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听拉,痕,乖徒弟你也算勉强出师拉,师傅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痕已经并不是不知轻重的懵懂少年了,听到师傅认真的话,认真坚毅的神色不觉中出现在少年脸上。
药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徒弟啊,也许会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说不定,呵呵,这辈子……,“痕,你对手中的黑雷,有什么感觉?”
这大概是痕很早就想问的问题吧,“怎么说,剑的尺寸啊,重量啊,还有其他原因应该都不会影响自己对剑的理解和运用了,可是用这柄黑雷施展星辰剑诀,确每每总有种不太自在的感觉……”
药对痕的答案显然是还算满意,“黑雷只是用来锻炼你体魄力量的道具,奇重非常,但不过是随性之作,从这个意义上说,算不得称之为剑,武者的剑,当是与自身心意合一的灵物,当初选择它作为你的配剑,也只是希望你能尽早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现在,想必你已经有所体悟,这柄剑并不适合用来施展星辰剑诀,乖乖徒弟,是时候让你握起属于你自己的剑的时候了。”
痕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药笑笑的看看他,不紧不慢的说,“乖乖徒弟平时最多也就是离开这凤琊山跟师傅一起到附近走动走动,乍一下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呢。”
痕也是一脸的不舍,药确已经正了正神色,“好了,两个月后,西北方的阑风帝国十年一度的武试就要开始了,据说那小皇帝可是下了血本,拿出了点好东西哦,痕,师傅等你把它取回来。”
痕有点激动,有点紧张,第一次出远门的少年的心情,想必大家都可以理解吧,抬起头看这药依旧浅笑吟吟又带着不舍的笑脸,按耐住心中不停的依恋,“是的,师傅,等我回来。”
须臾之后,凤琊山口……
看着渐渐淡去的少年的背影,药停下了挥别的手臂,冷冷的说对背后的空处说,“你很烦,有什么事,说?”
空无一物的背后空间似乎怪异的扭曲了一下,一身黑纱,美的让人感到妖冶的女子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那里,女子一身黑色的绸纱,上面华丽繁复的蕾丝,衬着白的仿佛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再配着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端是美艳又让人觉得奇诡,女子就这样看了药半晌,才慢慢的道出一句,“那东西,我知道在哪里了……”
药眼里多了几分不明的神色,似是有些欣喜,又像是有些无奈,更多的,则是那淡淡的迷茫,“说。”
黑衣女子似是有点恼了,“都不给人家个好脸色看,算了!”说着,把一个样式古旧的羊皮卷轴扔到药手里,一转身,已是没了踪迹。
药随意的把卷轴放到腰间,眼神仍向着痕离开的地方,“痕,要好好的哦。”,过了好一会,转过身去,慢慢的走了。
“御神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