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说]霄云翔的呓语　 [复制链接]

序章


　　“我以我血起誓，召唤世上最强之剑，化于我手……我立誓，此剑光华即我生命。从此……剑与我即一体……”
　　吟颂完这段我几乎每次都要诵读的台词之后，剑灵已经立在我的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空灵的声音说出丝毫没有感情的话语。
　　对剑灵来说，难道就没有付出感情的必要吗？
　　还是说，剑灵并没有将我当成她值得付出感情的主人吗？因为我看起来比较的差劲吗？
　　也难怪……剑灵的历代主人——也就是我的祖先，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大豪杰……而我呢？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高中生。
　　“哦……去看护下石门……不，不要让别的什么人进来。可以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总是安排剑灵做这样无关痛痒的任务，也难怪剑灵总是这样冷冰冰对我……
　　“……”剑灵转身向门外走去。但是，为什么我似乎感到她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的失落。
　　这样的不死的精灵，也许更喜欢过去那样的在沙场上，随着主人驰骋纵横的生活吧……跟着我这样的白痴主人，也难怪你会落寞……对不起，我真是个白痴……希望下一次你能找到一个好一些的主人。
　　“准备好了吗？”这个女人——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她——这个女人，我的同班同学，岳思阳。
　　我点头。而那边的纪璇发出一声“嗯”。
　　大家都不愿意和她多说话的样子。
　　我是因为不喜欢，而纪璇大概是因为喜欢这样的沉默吧。
　　只有燕灵铃高声说道：“一切准备完毕。下命令吧。”
　　岳思阳露出少有的正经的样子——要是平时她多些这样的样子，一定不会这样让人觉得讨厌的，至少不会总让我觉得讨厌——接着，她将法杖触到地下，同时低下头，闭上眼睛。
　　“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她口中喃喃地说着这些话语，而她的法杖所镶嵌的法石渐渐发出光芒来。
　　被我们四个人所围住的那颗宝石，也随之发出光来。
　　“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拥有万能的力量的主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帮我验证这块宝石……”她的咒文说得越来越快，同时，那颗宝石的光也越来越亮。
　　这个时候，岳思阳猛地抬起头，并睁开了眼睛。我同纪璇几乎同时将手举起，纪璇之前画好的符咒正对着宝石。而燕灵铃则将手中的灵符掷向宝石。
　　宝石在四道力量下开始改变颜色。
　　一开始是白色，之后幻化作了蓝色，紧接着又闪现出了绿色，然后又转成了柠檬黄，最后发出了赤红色。
　　“轰”！
　　一声爆裂的声音，宝石居然炸成碎片。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居然”？这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刚才我们四个人是使用各自所掌握的力量（只有我例外，我是借助纪璇在我手心画的符咒才发出自己的力量）炸裂宝石的过程，目的是验证这颗宝石是否就是我们需要找的那种蕴涵魔法力量的魔法石。
　　但是，宝石不是炸毁了吗？
　　“如果这是魔法石，它会有自我修复的本领。”发动法阵的岳思阳在之前对我说，“通过魔法力量粉碎的魔法石还会自我复原。当然通过物理方法粉碎的是不能自我修复的，因为粉碎的机制不一样。”
　　反正我是听不懂。我没有纪璇那么好的脑子，分在重点班的他不用看书都可以每次考试都比我考的好。而我是分在普通班，天天看书，成绩都非常糟糕。
　　不管这些，现在我们四个人都安静地看着在脚下的宝石。
　　宝石，你真可怜。如果你是真的魔法石还好，能够自我修复。万一你不是，看你这样粉身碎骨，我的心有些不安哪——要是能把你完整地带出去，我现在就可以不用上学了。
　　我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发出过感想了——类似的事情，我们做了多少次了？
　　我完全算不过来。
　　抱歉，并不是我们做的太多了，还是我的大脑真的是一团糊涂酱子，做什么都没有意识。
　　我甚至分不清楚梦和现实的区别。
　　哦，扯多了。
　　“给我集中注意力！”岳思阳用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
　　集中注意力也不能把赝品变成真货。
　　天晓得她为什么对魔法石这么执著……
　　是我错觉吗？我似乎觉得那块小的动了一下。
　　“是吗？我也注意到了。”燕灵铃也说道。
　　这个时候，纪璇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令人，准确的说是令岳思阳兴奋的事情出现了：刚才被打碎的宝石的碎片此刻全部都动了起来——我确定不是纪璇搞的鬼，他肯定没有这个脑子，不过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画一个符咒。
　　复原了！宝石又凝成了一块。
　　这是我们找到的第几颗魔法石了？
　　管他呢，反正不管找到几颗，都是归岳思阳所有。我说那个木头一样的纪璇和那个整天唧唧喳喳的燕灵铃，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找到的魔法石都要归岳思阳呢？虽然她是发起者，也俨然是领导者的样子，但是我们也出力了不是？
　　算了，我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好了，纪璇是个根本没有办法说话的人，至于燕灵铃，我怀疑她的情商不比小学生高多少。
　　此刻，魔法石就在岳思阳的手里。
　　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晶莹。
　　是眼泪吗？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流过眼泪。
　　不，应该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还会流眼泪。
　　“小心。”纪璇提醒道。
　　与此同时，燕灵铃也把剑抽了出来，跃起在半空。
　　我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一声巨响，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说起来，这次的确没有遇到像过去一样的“守护者”。难道这次，是因为他们都睡过头了吗？
　　等我把头抬起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来的和我们一样，也是人类。最起码看起来像人类。
　　一身黑衣的他和燕灵铃拼了一剑之后，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受伤，继续向岳思阳冲过去。
　　纪璇已经先我一步有所动作了。他早已经画了好几个符咒，产生出保护屏蔽将岳思阳保护了起来。看起来，刚才那不明所以的动作就是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不过这个家伙是不会轻易说什么的……不然让我们多些准备也好啊。废话还是少说吧，我也迅速将我的剑制作了出来。挡在了岳思阳的面前——这个女人再怎么讨厌，到底还是我同伴哪，想让我放弃保护她吗？休想！
　　那黑衣人这次没有再上前，停在了原地。而纪璇和燕灵铃也包抄到了他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纪璇是在耍帅吗？用这样的冷漠麻木的声音问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将手中的暗器洒了出去。
　　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使用暗器，我真觉得我的常识要混乱了。啊，不，是已经混乱掉了。为什么在这个全民都信奉科学为真理的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什么法师、阴阳师之类的存在？完全崩溃了……
　　“小心啊！”岳思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我这次注意我并没有挡下所有的暗器。
　　一枚暗红色的，似乎是飞刀一样的暗器刺进了我的胸口。
　　……


　　这是第几次了？我完全记不起来。看起来我已经变得麻木了。
　　梦境中，我可是拥有超自然的能力的人，在解决一些不能常理来推断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一个我却总是被该死的闹钟和唠叨的妈妈拉回这个现实的世界中来。
　　呃……我有点不甘心哪。
　　为什么昨天的这个梦会梦见这么多同学呢？
　　我一边刷牙一边想，而且，为什么还会有那个女人——岳思阳，而且还有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魔法、精灵、阴阳术……套用一句名言“佛洛伊德大师会暴笑的”。
　　算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吧，不然会迟到的。

第一章　　血族降临
第一节　　神秘失踪的作业本

　　今天很不顺。
　　准确的说，从昨天开始就不顺。
　　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今年暑假顺应爸爸妈妈的要求，考入了我所在的城市最好的高中。但是天资所限，我没有能够进入“实验班”，即重点班学习，而进入了普通的班级里。
　　如果说，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每年一春一秋，两次鼻血。特别准时，从来没有过差错。
　　昨天刚好就来了秋天的那次。
　　不巧的是我正在写数学作业，结果弄得书本和作业本上全是血。
　　数学老师会骂我的吧。
　　一大早，我吃完早饭就骑上自行车去上学。
　　本来这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但是，大约骑到离学校还有2公里的时候，我的车胎居然爆了。一大清早，根本就没有修车的师傅在。我只能沮丧着，把自行车推向学校。
　　本来我可以提前十分钟到教室的，结果现在只能压着铃声进教室了。
　　而那高高瘦瘦的，让人怎么看都不爽的班主任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嫌我来的晚。
　　我可没有迟到，压着铃声绝对不能算迟到的，到哪里都一样。
　　还来不及把书包的书拿出来，进行曲就响了起来。
　　每周一例行的校会……我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今天记得还是我们班升旗呢……唉……我忘记穿校运动服了。原来老班斜眼看我是因为这个事情啊……没关系，给我两分钟就能搞定。
　　因为我知道，今天高一（１）班的纪璇肯定穿了运动服过来，因为他们班有体育课。
　　而纪璇绝对会借给我的，他就是这么一个老好人啊。

　　等我换好衣服跑下去站到队里的时候，升旗仪式刚好开始。
　　还好没有迟到。
　　升旗手是谁啊？
　　其实根本就不用猜。
　　肯定是方果和岳思阳。
　　每次考试都考到全班第一和第二的两个人。
　　听说别的国家从来不公布分数和成绩排名，据说是因为怕侵犯学生的隐私……话说为什么我们国家就这么不注重学生的隐私呢？
　　不过方果穿制服，戴着白色手套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啊。最起码比岳思阳那个女人好看多了。
　　
　　仪式在同学们的喧闹中结束了。
　　我和纪璇把衣服交换过来。
　　“我借你的游戏该还我了吧。”纪璇的脸是扑克吗？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表情。也许是经常玩游戏和看动画的关系，面部肌肉僵硬了吧。
　　还有，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要我还你的游戏啊，我才借了一个月而已，还没有通关呢。
　　“有别人向我借。”
　　呃，借给谁不是借啊，别这么小气啊。我快通关了，等通关了就还你行不？
　　“我不是给了你虚拟光驱了吗？把光盘虚拟下来。”
　　你以为我的硬盘是无限的啊……算了，算了，做了那么久的同学，我不计较了。我明天就还你，这样好了吧。
　　“嗯。”
　　果然，能不多说话的时候，这个家伙从来就不多说。

　　果然，今天不顺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上课前的惯例是收作业。
　　身为学习委员的方果自然是要来收作业的。
　　看着方果忙碌的样子，呵呵，果然是一种享受啊。
　　等等，方果转头看我了。
　　是发现我在看她吗？要赶快把头转到其他地方去，做出在无所事事的样子才行。
　　我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方果，发现她居然朝我这边这边走过来了。
　　“霄云翔，交数学作业。”她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作业放在我的桌子上，很小心的，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方果的声音还真的是动听啊……啊？什么？数学作业？我不是交了吗？
　　方果有些疑惑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作业，翻了一下。果然，方果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非常的迷人啊。
　　“不对哦，你的确没有交啊。”
　　天地良心啊，我肯定交了。因为这是我打开书包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我肯定记得。
　　方果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看了看我，再次检查那堆作业。
　　我有点慌了。
　　作业，作业……我的确交了，的确……
　　就在这个时候，我最不想见到的那个女人回过头来，“方果，霄云翔的作业肯定交了，我和他一起交的。”
　　虽然我这个时候很感激你能证明我的清白。
　　但是，这些比起你这一个月以来对我做的事情相比，根本不可能让我对你有任何的好感。
　　方果楚楚地说：“但是……现在作业本的确没了……”
　　“给老师说一声。就说有我作证，等我们找到作业本就交过去就是的啦。”
　　好奇怪，平时的岳思阳绝对没有这么好心的。
　　我今天难道撞见鬼了吗？
　　方果皱皱眉头，说：“只能这样了。找到作业以后自己交过去呀，别忘记了。”
　　有你这么温柔的声音叮嘱我，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不过……虽然今天难得能和可爱的方果同学说上了几句话……但是，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啊？方果同学一定误会我故意拖拉作业不交了……虽然我成绩不怎么样，但是我的确不是那种拖拉作业的学生了，你要相信我……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
　　今天的岳思阳怎么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我皱着眉头，从组长那里开始找起。
　　组长也表示的确收了我的本子。但是……很遗憾，完全没有头绪。
　　而尽职的方果也在检查每一个可能遗漏下作业的地方。看起来，我的作业本下落不明，她很着急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找不到了作业？
　　难道是有人作业没有做，所以拿了我的去抄？要拿也要拿像方果，岳思阳这样的人的作业啊。拿我的作业有什么用？
　　不仅如此，你还害得方果这样着急……可恶的“作业小偷”，如果让我抓到你，看我会怎么对待你！
　　不过，说归说，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把人怎么样呢？
　　方果，不用着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直接把作业交过去就是了。作业丢失的问题就交给我自己解决好了。你就是因为老是关心别人，才徒增这么烦恼的。
　　不过……到底……
　　不仅作业没有了，直到上课前我才发现，我的数学书也不见了。
　　我的神啊，究竟我做了怎样的错事，你要这样惩罚我？
　　神啊，请把书本和作业本都还给我吧。数学老师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果然，岳思阳在奇怪地为我担心完作业本之后，又恢复了平时的她。
　　这是这个世界恢复正常的前兆吗？
　　如果是的话，请让我的作业本从那个神秘的地方飞出来吧。
　　其实，怎么可能有这些事情呢？
　　肯定是有人把我的作业本拿走了而已。肯定是这样的。
　　现在只能祈祷他抄完以后能良心发现，把作业本还给我。
　　求你了，还给我吧。

　　方果一个上午似乎都没有专心听讲。果然还是因为丢了我的作业吗？不用自责，我确定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确定。
　　可恶，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把我的作业本拿到！
　　中午，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我今天中午在学校吃，不回去了。况且我的自行车坏了，也没有办法回去。同时我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我的书本和作业绝对没有落在家里。
　　中午的教室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作业，让我找到你吧！

　　虽然这样……偷翻别人的书包……果然这种事情我还是做不来啊……
　　但是，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也是为了方果啊。
　　丢了这么多本子，方果这样总喜欢把责任抗在自己肩上的人，肯定会自责的吧。
　　决定了……
　　神啊，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贼。
　　“等等。”
　　就在我准备去翻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的书包的时候，一个严肃的，仿佛是长官在对士兵下命令的声音叫住了我。
　　只听口气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岳思阳。
　　果然昨天晚上做梦居然梦见你是一切的祸根。
　　她不会把我当贼了吧？
　　据说上个星期，隔壁班有人被偷了一台进口ＣＤ机。为了这事，保安正在调查呢。
　　……
　　她不会去叫老师或者保安吧？
　　“你刚才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她说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愚蠢，居然在没有确定你是否已经离校的情况开始我的计划。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起来。
　　好熟悉的动作，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梦里？
　　对，是在梦里。梦里的岳思阳念动咒语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你不应该留下来的。这里太危险了。”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本来我早上帮你说话就是不想让你老是记挂作业的事情。你这个喜欢钻牛角的人肯定会留下来找作业本的。”
　　拜托，不要老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我留下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车子正在修理，我回不了家……慢着……刚才她说什么？似乎是“危险”？在教室里有什么危险的？难道是要地震了？
　　“算了。既然你已经留下了……”她微皱了下眉头，“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等下你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惊讶。”她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长长的竿状物。
　　准确的说，是法杖，和我梦里见到过的法杖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不是有物质守恒的吗？为什么这法杖会凭空在她的手里出现？
　　在我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岳思阳挥动了手中的长杖。
　　果真是见鬼了吗？
　　教室里面突然多了两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硬要让我形容它们的样子的话，我只能说它们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鬼，或者是僵尸。
　　应该说，比鬼或者僵尸还要难看。
　　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是胆小的人，但是还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等我细看的时候，我才发现，它们正在撕咬着什么东西——再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我丢失的书和作业本！
　　天啊！
　　鬼在吃作业本！
　　说出去的话，我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岳思阳已经把我挡在身后。
　　“放心吧，只是解决这些小角色，不会让你受伤的。”
　　……
　　好吧。
　　我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失手啊。
　　“烦死了！不想死的话把嘴闭上！”
　　果然，你还是一样的臭脾气。
　　那些鬼——姑且把这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称呼为鬼吧。等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以后再给你们正名。所以，现在请不要伤害我，拜托了。
　　“怦”！岳思阳突然打出一个火球——那光严重灼伤了我的视觉神经，我只能闭上眼睛。你这个女人，我的眼睛要是瞎了，你要负责！
　　等我重新恢复视觉的时候，教室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而那些鬼应该也被炸飞灰了吧。
　　把那些鬼炸掉固然好……但是，等下午同学回来上课的时候，你准备怎么解释啊？
　　“放心。只是修复的话……”
　　岳思阳又挥动了法杖。
　　大概是基于原子的物理层被重组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是……但是……为什么我的书和作业还是灰烬的状态？
　　“书和作业已经被那些血奴吃掉了，如果还原的话，会把那些血奴也还原的。”
　　原来你们不是叫做“鬼”，还是叫做“血奴”啊。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因为你们吃掉了我的作业本，我是没有办法原谅你们的。
　　“下午就告诉同学，说有人在学校里偷东西，被我们撞见，结果就烧掉了作业本。”
　　拜托，偷东西被发现，为什么要烧掉作业本啊？
　　“那你来想个更好的借口啊！”
　　我真的是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不过，请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说，就是你的书和作业成了这些血奴的食物。”
　　这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些血奴是怎么来的，我们的作业本为什么会成了它们的食物？
　　“概括起来，似乎和你的血液有关。你的血液溅到了书和本子上。而恰好这些血奴要依靠这些血生存。看起来，你所拥有的血比平凡的你要高贵。”
　　被你这样评价，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而且，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的血比我要高贵”？为什么我的血又要成为别人的粮食？
　　“我拒绝给你解释，如果要完全解释清楚，我要三天两夜不睡觉了。”
　　我还是云里雾里的。
　　不过，我还是要确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吧？
　　“我不知道……”岳思阳流露出一丝困惑表情出来，“本来这些血奴是绝对不会到人类聚集的地方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在这所学校周围，出现了非常多的血奴。如果再不处理，我担心早晚要出事。”
　　等等，和我梦里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下面，你不会说因为我已经卷入这件事情里，所以要义不容辞地帮忙，对吗？
　　“像你这样的人能做什么？”
　　果然我最讨厌这个女人。
　　我还是不和她话说的好，说多了郁闷。
　　但是她却说了：“既然你的血引起了血奴的注意，而且我又从你身上感应出一些波动。你的家族是‘世家’吗？”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看起来，似乎是个没落的‘世家’啊……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
　　拜托你说话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
　　“说实话有错吗？”
　　果然是不应该和这个女人说话的。
　　“有人！”
　　她突然冲出了教室。
　　我虽然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交集。但是，不知道这教室里还有没有那种怪物。所以安全起见，我还是先跟着她为好。
　　冲出了教室，发现并没有其他人。
　　“奇怪……”她似乎忧心忡忡，“难道这所学校里还有别的法师存在吗？”
　　你是在说魔法师？
　　“别胡说。”她的眉毛一扬，“魔法师是违反这个世界‘规则’的人，是被全世界的法师追杀的。”
　　那你刚才使用的，不是魔法吗？
　　“切！魔法那是和恶魔签下契约的人，通过魔鬼才能使用的罪恶的东西，和我所使用的元素之力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说的煞有介事啊……不过……我还是不怎么明白。
　　等等，这是什么？
　　我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张杏黄色的纸。
　　上面鬼画符一样。
　　不，这就是一张符纸。我曾经见过。
　　但是上面的符号，是我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岳思阳，你明白吗？
　　“扯。我又不是道士，怎么可能看懂这个东西？”
　　那你总该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还有放这符纸的人是友是敌，你清楚吗？
　　“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从这符纸上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敌意。”她皱着眉头盯着符纸看，“不过，也不好断定。因为对方也并没有什么友好的表示。留下这符也可能是挑衅。”
　　等下，挑衅？你们这些法师啊，道士啊，难道会私下争斗吗？
　　“那是当然的啦！”岳思阳说，“为了获得更强大的法力，很多人会攻击对方的。”
　　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没有什么人管吗？比如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什么“魔法师协会”之类的，啊，抱歉，我不该用这个称呼的。
　　“有的。最起码法师是有一个管理组织的。道士应该比较自由些，不过肯定也有类似的组织。”她有些嘲讽地看着我，“但是，这争斗是很正常的。弱肉强食，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会不会有人袭击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吗？
　　“袭击你们这样的普通人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吗？”
　　算了，跟你说话，我的自尊迟早要被打击的一点都不剩的。
　　“哦，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独自留在学校附近。这附近似乎不怎么太平。而且，它们似乎很喜欢你的血……”
　　谢谢提醒，如果不是你的语气的话。

　　下午，我已经找到了新本子补好了作业。书嘛，只好再买一本了，反正我平时也没记过什么笔记。
　　不过，我还是担心那些个什么血奴，依然会出现。
　　“它们似乎很喜欢你的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节　　怪人

　　之后几天似乎安静了一些。
　　岳思阳也没有再向我提过什么关于上次事件的内容。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向正常的方向发展了。
　　知道吗？从那天之后，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做噩梦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的。
　　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啊……居然会有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那些怪物（虽然我知道它们叫做“血奴”，但是我还是想用怪物来称呼它们）、岳思阳的法术、来历不明的人所留下的符纸……都是些让我不寒而栗的东西。
　　我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中啊？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亲自见证了这些的存在，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处在崩溃的边缘的。
　　神啊！我相信你的存在，请你大驾光临，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拜托了！
　　但是……神是不太可能来回答我的问题的，是吧。
　　神……
　　我摇摇头，最近我的大脑大概已经不正常了。

　　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上学。
　　我实在对上学提不起兴趣，真的真的提不来。
　　其实以前的我很爱学习的，上小学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讨厌上学的呢？是初中吧。那个时候看了很多的书，大部分是小说。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接触到了所谓的奇幻小说。我对那些东西爱不释手。我时常想，如果我能够生活在那样的魔幻的世界里，该有多好？
　　但是……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重复着上学，放学，回家这样的事情，在两点一线之间不停地穿梭着。
　　多无聊的人生……
　　真的很无聊……
　　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今天天气不适合活动，上坡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气，呼吸就急促了起来……看起来今天的空气很沉闷吧。而且今天是我值日，不快点就不行了。
　　我叹口气，发现我和纪璇这个扑克牌男生的作息时间还真是出奇的一致，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校门口看见他了。我记得他的家明明离学校很远吧，难道他每天为了这个时间到学校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不知道他有没有厌倦这样的生活。
　　反正，我已经厌倦了。

　　简单地做完指定的工作，我回到座位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方果像往常一样姗姗来迟，没精打采的样子。果然好学生都是熬夜学习的。不过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等上课的时候，她就又会神采奕奕，专心致志地听讲了。
　　不过，也有例外，例如那个似乎每天上课都不听但是考试总是全班第二的那个家伙。
　　果然，想到谁，我的眼前就出现了谁。这个时候，岳思阳回过头来，看了看我。
　　有什么事吗，这个女人？
　　“今天放学以后快点回家。”
　　难道我回不回家要向你汇报吗？
　　“随便你。”
　　果然和你说话是极其错误的。
　　“别忘了学校附近还有其他的血奴。”
　　我沉默了，原来她是在示警啊。看起来血奴的数量又增加了，不然她不会提醒我的。
　　搞笑的吗？
　　为什么要袭击我呢？
　　讨厌啊……
　　算了，听她的话，早点回去就好了。
　　早点回去……我今天值日啊！放学后也要打扫卫生的！
　　神啊，保佑我早点扫完教室，然后回去吧……我可不想把性命断送在那样的怪物的手里。
　　但是……我看了下周围不停扔着纸飞机的同学们……
　　我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算了，大不了不扫了……
　　……
　　老师会骂的，明天扫地的同学也会骂的……
　　还是简单地扫一扫吧……

　　一天都没精打采地过去了。
　　六点了，放学了，我可以去扫地了。然后，抓紧时间回家。
　　抓紧时间……但是，今天的地好难扫啊，我一定要抓紧时间……
　　算了，就这个样子吧，反正明天还有人要扫的。
　　我回去了。
　　再见了，讨厌的值日工作。
　　再见了，不让我喜欢的学校。

　　我走到了学校的对面，牵出我的自行车。
　　要回家了，现在才六点二十，大街上的人还很多。应该不会有什么怪物会在这个时候袭击我吧。总的来说，我现在很安心。
　　天已经很暗了。
　　路灯也亮了起来，在这样的光线下，我不敢骑得很快。
　　因为，这是一条事故多发的路段，上个月刚有一名同学早晨上学的时候被车撞倒，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上上个星期，我们班才组织捐过钱。咳咳，其实，我觉得依靠学生捐款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应该依靠大人嘛……尤其是那些富翁。据我所知，其实这座不起眼的城市里有很多有钱的人。
　　果然，这些有钱人是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的，在这样昏暗的路灯下，在这么拥挤的人流中，居然还把车子开得飞快。丝毫不担心会撞到行人。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吧。
　　该死的有钱人。
　　红灯。
　　我停下自行车，等待着。
　　“小心不要死啊。”一个声音，像是风一样，从我耳边飘过。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谁刚才在我耳边低语。
　　是警告，还是玩笑？
　　我的心紧张了起来。
　　血奴，那些要靠有些特殊的血才可以生存的怪物，似乎比较偏爱我的血。
　　连我洒出的血都不放过的家伙们，如果在人少的地方正好遇到我，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神，保佑我安全到家吧。
　　按照岳思阳的话，让我早点回家，那么就是说到了家就是安全的了。
　　快点到家吧。
　　照这个速度，七点我就可以到家吃饭了。
　　大约又骑了十分钟，我的心沉了下来。
　　似乎前方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交通被封锁了起来，只能绕行了。
　　对我来说，如果绕行的话，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是退回一条街，走另一条大路。但是这样要多话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另外一条是向右转入一条小巷。这样只要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就能回到原定的路线，能按照预定的时间到家。
　　走大路理论上说，应该是安全的。
　　走小巷……那条小巷是这一带最偏僻的地方吧，白天也很昏暗，是小流氓们“开会”的地方。
　　考虑中……
　　就当我准备倒车去走大路的时候，我看到有人转向了小巷。我再次犹豫了一下，又把车头转了回来，也跟着那人进了小巷子。
　　既然有别人也进去了，我进去也就无所谓了吧。
　　小巷里是没有路灯的，只有靠着周围人家明暗不定的灯火辨认路况。
　　所幸，我一路无恙。但是在我前面的那个哥们就不幸摔了一下。似乎连自行车也摔坏了。他咒骂着什么，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这样，我从他身边超了过去。
　　在这一刹那，我才发觉，前面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如果我继续往前走，那么意味着剩下的路要我一个人走完。
　　只有我一个人。
　　在我思考的时候，我和那个哥们的距离也越拉越大了。
　　逐渐，那个哥们消失在了小巷黑暗的夜色中。
　　只有加快速度了，加快速度，以我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骑出这条巷子。
　　一分钟，大约再骑一分钟，我就能出去了。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前面转角的灯光。
　　风。
　　我感觉到后脑突然有风。
　　不是自然风。
　　我决定，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怪异的感觉。我语文不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描述。而且，时间也来不及描述。
　　我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我的头发就飘了几许下来。
　　接着，一个硕大的影子，带着呼啸的风从我头顶掠过。
　　惊吓间，我失去了平衡，连人带自行车倒在地上。
　　黑暗中，完全看不到那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能肯定，这影子绝对比血奴要厉害。
　　什么？你问我理由？
　　呃，就说两本剑，一把叫“斩龙剑”，一把叫做“飘雪落英”，你光听名字觉得那把比较强？
　　同样的道理，飞在天上的影子已经落在了我的面前，收起了翅膀，似乎很纤细。看身段，大概就是那种很绅士，很迷人的那种贵族。
　　就看体型，你会觉得那个比较强？
　　什么？你说是块头大的血奴？
　　拜托，我现在真想拍拍你的肩膀，问下你是不是刚从原始人进化过来。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脑力劳动的时代好不好？块头大除了比别人吃的多，一点用都没有。
　　我真的不想那么多废话，不过这些念头几乎在同一时间飞过我的大脑。
　　不好意思，自行车砸在我身上，我的腿大概也流血了。所以……我还是躺在地上的。
　　所以，见到那影子逐步靠近我，我也没有办法移动一下。
　　如果没有这影子，我慢慢地，肯定能把自行车搬开。但是现在……我已经做好了做别人晚餐的准备。
　　“喂。”
　　那影子说话了，听声音还不错，有些沙哑，但是也有一种磁性。很迷人的男中音。
　　我可不想称赞他，但是我觉得有这样的声音用来做情场高手更好一些。
　　我似乎感觉到不安与恐惧正在从我内心中冒出来。
　　“啊～～～哎！”
　　那个声音太粗了，虽然是女声，但是远不如刚才那迷人的男中音。
　　黑暗中，我的眼睛被强烈的光刺激到了。
　　那是一把巨大的剑，闪着光，插在刚才那男中音刚才站立的地方。
　　而那男中音，已经再次飞了起来。
　　“不要逃！”剑也飞了起来。等飞得再高了些，接着空中的月光，我才勉强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矮小的女生，拔出了那把几乎比她身高还长的巨剑，追向了那男中音——居然穿着西服还打着领带！而且，那张苍白的脸上，似乎还挂着血痕！
　　那个女生，穿的，居然是我们学校的校服！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我决定那不是岳思阳，也不是我所熟识的哪个女生。
　　这个女生个子相当的矮，大约只有一米五的样子。
　　居然会飞？她又不像那男中音那样，有一双巨大的翅膀。
　　是法术，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在月下转了几转，就不知道又跑到哪边去了。
　　我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把腿从车子下面抽出来。
　　而那个哥们也正好一瘸一拐地路过这里。
　　看到我倒在地上，他似乎笑了一下。
　　我感觉得到，那不是善意的笑。
　　那是发现有人和自己一样倒霉以后，幸灾乐祸的笑。

　　回到家里，已经是七点半了。
　　虽然车子没有坏，但是我的裤子却给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估计是没有办法修补了。
　　而且，这还是我妈妈出差给我带回来的，似乎很贵的样子。
　　自然，一边吃饭一边享受着妈妈带给我的唠叨。
　　爸爸今天晚上加班，不回来。
　　这就是说，我可能要忍受一整个晚上的唠叨，天啊！

　　果然回到家里就没有事情。
　　做个好梦吧。
　　第二天早上，我和妈妈被电话铃声叫醒。
　　感谢爸爸的电话，不然，今天上学大概要迟到了。我和妈妈都是喜欢谁懒觉的人。
　　哈哈。
　　托爸爸的福，早上没有迟到，而且还比较早地到了教室。
　　准确地说，比我早到的，只有方果。
　　能和方果两个人待在教室里真的不错啊。
　　神，谢谢你！
　　这样幸福的时间仅仅维持了两分钟。
　　岳思阳这个女人在六点五十五分准时进入了教室。
　　方果礼貌地向她打了招呼。
　　但是……一声招呼都没回的岳思阳走回到座位上，把书包重重地一放，发出咣的一声。
　　早晨的好心情都被这一声“咣”给破坏了。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接着，我就被岳思阳拉到了门外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请假回家吧。”
　　岳思阳低声说道。
　　“随便什么理由，只要能离开学校。”
　　声音微微有一点颤抖。
　　为什么？难道事情很严重？
　　“已经不是能告诉你的情况了。”岳思阳的声音第一次让我感到这样的紧张，“在这所学校里的，所有的法师，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把拥有特殊的血液的同学和老师保护起来。但是，这样依然没有办法保证安全。你赶紧回家去。越快越好。”
　　等等，回家就没有危险了吗？
　　“是的。”岳思阳说，“‘家’拥有一种没有办法用科学所解释的特殊精神力量，这力量比法师制造的任何保护结界都更强大。所以……赶快回家去吧。”
　　“那别人呢？方果……我的意思是别的普通同学？”
　　我有些紧张起来，为我，也为学校里其他的同学。
　　虽然岳思阳说过，似乎血奴和其他相关的魔物对像我这样拥有特殊血液的人感兴趣。但是对普通人呢？对他们呢？
　　“不知道。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岳思阳质问我，“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要使用禁忌的法术强行让你生病了！”
　　我才不要，我要确定方果，还有别的同学到底有没有危险。
　　“别怪我不客气！”
　　这不是反面人物才用的台词吗？
　　“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岳思阳突然露出了焦急的样子，眼睛里似乎还闪出了眼泪。
　　我可没有欺负你啊。
　　岳思阳看了看我。
　　“你确定要留下？”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好吧。”岳思阳说，“除了上厕所，不能离开我十步之外。你懂了吧？”
　　懂了，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那好，记住，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不要惊慌啊。”
　　我的胆子还不是那么小的！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怎么样，我都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希望到时候不要拖了别人的后腿就好。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个声音有些粗的女生说。
　　我记得这个声音！
　　昨天晚上那个声音！
　　是那个拿着一把巨大的剑的女生！
　　那个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女生，此刻就站在我和岳思阳的面前。
　　这个女生，是谁？
　　岳思阳突然把我拉到身后。
　　“你是那个道士！那天偷听我们说话的道士！我能认出你的气息！”
　　道士！那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留下那张道符的道士！
　　和我想象中完全相反，居然是眼前这样的人，居然……总之，和我想象中的道士的样子完全相反。
　　那个女生，只看外表的话，似乎还是小学生，长着一种单纯到极点的脸。
　　虽然声音有些粗，但是那口气那语调，完完全全是小学生的样子。
　　这样的人，会是道士吗？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道士。”
　　岳思阳有些像是要质问她：“你要做什么？道士和法师之间几乎从来过交往。为什么你这次会主动介入我们的事件之中？”
　　那女生笑着说：“我不觉得啊。在我看来，我们道士也有义务来守护周围的人。”
　　岳思阳还是不信任地看着那女生：“报上你的名字。”
　　“燕灵玲。”
　　等等，燕灵玲？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梦！那个梦里！
　　梦里的确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燕灵玲。但是，长相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那只是一个巧合的梦，并没有什么暗示的意思？
　　还是说，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等等，如果说，出现燕灵玲和梦里的情况对应了起来……那么，纪璇也许也会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有什么联系吧。
　　现在他也应该到了吧，去看看他的情况。

　　好奇怪……好奇怪……为什么每间教室里都这么少的人？
　　以往这个时间的话，人应该都已经坐满了吧。
　　是因为那些怪物的关系吗？
　　还是？
　　纪璇不在教室。
　　居然不在教室，他和我一样应该是不喜欢迟到的人……那么……为什么？他居然会不在教室？
　　肯定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我回头，就看到用敌视的眼光盯住燕灵玲的岳思阳，以及满不在乎的燕灵玲。
　　不对……
　　感觉哪里不对。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感觉很怪异。
　　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
　　哪里？
　　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早自习的时间了！但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班里，方果！
　　进入班级的时候，方果冲我笑了一下。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方果平时不会来这么早，而且，她是那种早晨睡不醒的体质，不可能微笑着给别人打招呼的。
　　也就是说，我经历的，其实是一种梦幻。
　　那么，我背后的岳思阳和燕灵玲也是一样的。
　　幻象！
　　是幻象！
　　既然是幻象，就要想办法让幻象消失掉。
　　怎么做到呢？
　　我又不是法师之类的。
　　等等。
　　我突然向教室冲过去。
　　果然，只有方果一个人。
　　岳思阳和燕灵玲也走了过来。
　　“我说过不要离开我身边的吧。”岳思阳说道。
　　可恶，明明是幻象，却和真的岳思阳说话的腔调一模一样。
　　“方果，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方果抬起头，很奇怪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方果，现在几点了？”我继续问。
　　方果还是没说话。
　　证明了我的想法吗？
　　这只是一个幻象，没有办法说话的。
　　联想一下，似乎在我身边同时可以说话的人，最多不超过两个。
　　早晨是打电话的爸爸和接电话的妈妈。
　　现在是岳思阳和这个来历不明的燕灵玲。
　　一定有问题！
　　一定是！
　　岳思阳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怎么样才可以结束这些幻象？我的大脑完全没有头绪。
　　怎么办？
　　“你怎么了？如果实在害怕，还是回家吧。”
　　为什么要我回家？
　　为什么？
　　这里……
　　不……这里不是学校。
　　这里……时间？回忆！回忆昨天的事情！
　　我应该是……昨天摔倒了……是吧……受了伤，还弄破了裤子……
　　但是，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腿。
　　没有疼痛。
　　没有疼痛的感觉！
　　我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其实还是在“昨天晚上”。
　　时间并没走动是吧。
　　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全是幻觉！
　　真实的梦境而已。
　　试着睁开眼吧。如果这只是梦境。

　　睁开，睁开！
　　我相信自己的意志力，该醒的时候一定能醒过来！

　　我睁开了眼睛。
　　果然，我还是在阴暗的小巷里。
　　那个男中音和那个小个子的女生正在对我施放着某种法术。
　　见到我醒过来，他们似乎很吃惊。
　　我想动一下手脚，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
　　一定是他们封锁了我的行动能力吧。
　　“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并没有回答我。
　　那男中音开始向我走来。
　　我甚至能看见他的牙齿，雪白的牙齿。
　　“本来想让你自己沉睡下去，成为我们的仆人。但是，没有办法，只能使用暴力了。有点疼，你小心点啊。”
　　是要吸食我的血吗？
　　这家伙，是吸血鬼！
　　吸血鬼！
　　是血奴的主人吗？
　　我不喜欢被男的咬啊！换女的来咬我可以吗？
　　“没有办法，吸血以后能把对方变成我们的仆人的，只有我而已。”男中音微笑着说，“请忍耐一下吧。”
　　为什么是我啊？
　　果然是因为我倒霉的血吗？
　　“你的血似乎含有丰富的魔力，对我们来说，是丰富的食物。”
　　听到这种解释，我一点都不高兴。
　　“放开我呀！”
　　“没用的，你在这里就算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的。再说，只是开始的时候有点疼，很快就不疼了。”
　　虽然我也清楚，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叫几声啊。
　　那男中音一脸坏笑，继续逼近我。
　　“放开他！”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心不要死啊。”
　　是这个声音，在路上提醒我的声音。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是真正的道士，如果没有猜错，她的名字，应该是燕灵玲。
　　她带着一把剑，不同于那个小个子女生的巨剑，是一把很细长的剑。
　　剑上带着银色的光。
　　“黑暗的种族给我走开，这个人由我来带走。”
　　这种感觉才想是道士嘛。
　　几道剑光一闪，周围就降下五彩的霞光。这霞光似乎是很厉害的法术，对方连连后退，避开这五彩的霞光。
　　“切！遇到麻烦的人了。我们走，重鸢。”男中音说，然后飞起来，消失在了夜幕中。
　　那小个子女生也带着巨剑飞走了。
　　道士看了看天幕，“这次就放过你们好了。”
　　“那个……”我不得不打断她的感慨，“能先把我放开吗？”
　　道士看着我，口中念了些什么：“……”接着，我的身体就可以活动了，真的好神奇啊。
　　“请问……”我想确定一下，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燕灵玲，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
　　“我，燕灵玲，道士。”她主动回答了我的问题。
　　果然啊……看起来，我的预知能力很强啊……不过，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以后，我暂时来保护你的安全。”
　　“是吗？谢谢了。”我说，“请问……”
　　燕灵玲完全无视我的话语权：“我就在你隔壁班级，这个距离一般的事件是没有问题的。”
　　唉，看起来，我在学校的生活要完全改变了。
　　还有一个纪璇，和我做过九年同学的他应该也是普通人吧。
　　不过，他也是一个怪人。
　　怪到已经沉迷于动漫无法自拔了。
　　看起来，我身边的人全部都是些怪人……
　　我也是个怪人吧。
　　明天，也许又是奇怪的一天了。

第三节　　兴风作浪的神秘人

　　浑身疲惫的我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就看见岳思阳走进教室。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把我拉出了教室。
　　“那个道士你已经见过了，对吧。”
　　既然这么说，就是燕灵玲已经和岳思阳接触过了？
　　“是的。”岳思阳说，“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比起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称得上是“奇怪”的？我相当地好奇啊。
　　岳思阳看了一下我，顿了一下，似乎是理下思路，又像是清嗓子。接着，她压低了声音说：“虽然燕灵玲是道士，但是，那天我和你拣到的符纸不是她留下的。她学习的道术并不怎么注重‘符’，而强调的是个人的修行。这就是说……”
　　“学校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对吗？”我感到事情有点蹊跷，“还有不是凡人的家伙隐藏在学校里。”
　　“算你说对了。”岳思阳说，“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判断他对我是敌是友。而且，能够隐藏到我和燕灵玲两个人都感应不到，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人。”
　　无法感应的话……会是在我的梦里出现的纪璇吗？
　　怎么可能，我们做了十年的同学。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的话，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如果要说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迷恋上了动漫，而且人也变得更沉默了。
　　不过除此以外，一切都还正常吧，过的是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生的生活。完全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岳思阳沉思着，慢慢地说：“如果昨天袭击你的人，真的如他所说，能将你变成他的仆人，那么，他应该就是血族中处于领导的阶层，是血族的王室。”
　　那个妄图吸食我的血液的男人，是吸血鬼中的王？
　　“是的。准确的说，是血族的王族。当然，用俗称的吸血鬼也是可以的。”岳思阳说。
　　吸血鬼，这个世界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
　　岳思阳看了看我，那眼神很严峻，“你准备怎么办？对方是王族，一旦确立的目标，无论怎么样，一定会追捕到底。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
　　“是的。”岳思阳说，“选择权在你。是对抗到底，还是心甘情愿做对方的仆人？”
　　做……对方的仆人……怎么可能！
　　岳思阳严肃地说：“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成为血族的仆人的人类绝不在少数。成为的血族的仆人，能够拥有更长久的生命，更强大的肉体，更聪明的大脑。此外，几乎和正常人一样，有自主的意识，有自己的思维，只是会丧失部分权利，绝对忠诚于血族的统治。历史上，不少的英雄豪杰，实际上都是血族的仆人。”
　　怎么会这样？
　　怎么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岳思阳最后说了一句：“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在对方下手之前。”

　　果然，我的身边麻烦不断。但是这样的事情，如果我对别人说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精神病患者而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没有办法寻求别人的帮助，这个事件只有我自己才能够处理吗？
　　可恶！我受够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我选择成为血族的仆人吗？
　　似乎他们除了吸食人的血之外，几乎不过多的参与人类的之间的斗争。但是，让我选择放弃人类的尊严，去臣服一个异族。我做不到。
　　如果，如果这样，我宁愿选择死亡。
　　我的血液里似乎有着这样的一种自尊，不允许别人践踏的自尊。
　　答案，早就选择好了。
　　抵抗到底，无论怎么样！

　　“你准备好了吗？”燕灵玲问我，“虽然我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仅仅靠我们，是没有办法和血族对抗的。”
　　“如果被抓住，请你立即杀了我。”我对燕灵玲说。
　　燕灵玲面露难色地说：“这个……我做不到，作为道士，无法对普通人下手。至少对我来说，我没有办法对普通人下手的。我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你们也有道德的限制啊。”我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
　　燕灵玲看了看，很抱歉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你的。这也是师傅临终前给我的最后一个要求。”
　　谢谢你，虽然看起来你还不如岳思阳来的可靠。

　　护身符，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爸爸曾经替我求过一个据说很灵验的护身符，带在身上的话，一定会平安的吧。
　　从抽屉里找出护身符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护身符是银制的镇妖剑，用金属的链条穿起，挂在脖子上的。
　　我变得很迷信，至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明白地告诉自己，护身符并不一定能够保护我。但是当我把这银剑形状的护身符戴到身上的时候，我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精神因素吧，我想。
　　小时候我一直把这护身符戴在身上。
　　无论是被人欺负，还是出现什么意外，爸爸说过，这护身符会一直保护我。
　　我摸了一下那剑锋，给了我一种冰凉的感觉。我把它放进衣服里面，毕竟放在外面太招摇了。
　　今天……一切拜托你了。
　　护身符，拜托了。

　　又一次来到学校，我真的厌倦这样的生活了，真的厌倦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平凡的也好，危险的也好。
　　我的生活应该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有另一种的生活的。
　　另一种适合我的生活。
　　我所爱的生活。

　　走进校门的一刹那，我的胸口突然痛楚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吗？
　　不，这里不是学校。
　　这里根本就不是学校。
　　虽然很相似，但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学校。
　　天空，是昏暗的，周围完全没有色彩。
　　这里，不是我熟知的空间！
　　而且，不是梦！
　　是梦的话，我自己能够控制我自己醒过来！
　　这里，就像小说中，那些魔法师制造的，叫做“结界”的东西。
　　我被某个人放到了结界里。
　　我要从这里出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果是那天要吸食我的鲜血的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再次让我出现幻觉，而不让我发觉，甚至可以直接用强迫的都可以。用不着做这么复杂。
　　难道又有新的什么异类对我感兴趣？
　　我真的是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或者倒在地上大哭一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想岳思阳她们是不要想发现我的。没准她们会认为我心情不好，而不来上课。
　　就算她们能猜出我被人捉走了，她们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这里吧。小说里面的“结界”可不是人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啊。
　　“把你带进这里真的非常抱歉。”
　　等等，这是谁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
　　“你是谁？出来见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声音绝对不是那天要吸我的血的那个人。这个声音，从感觉上判断，大约和我差不多年纪，最多只大一点，“我听说血族的小王子看中了你，要让你做他的仆人。”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是的。”
　　那声音问：“你同意吗？”
　　“当然不！”我几乎是用吼的，“你问来问去，这些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站出来！”
　　那声音突然沉默了，周围一片寂静。
　　接着，“结界”崩溃了。
　　我周围又出现了熟悉的天空与色彩，还有红瓦黄墙的校舍。
　　周围是熙熙攘攘上学的人流。
　　没有人注意到我。
　　也许我并不是一下子就出现在这里的，究竟这一过程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完全不知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下次我知道了，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不能耽误，我马上向教室跑去。
　　按照常识，这个时候如果能和岳思阳或者燕灵玲在一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至少，从理论上讲是这样。

　　“什么？！”岳思阳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惊讶，“你是说你遇到了类似与‘结界’一样的东西？”
　　我点点头，“就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把人或者空间同外界隔离开。”
　　“不可能的！”岳思阳说，“这所学校里居然有人会这样的法术！空间介入？！不能相信。”
　　我问她：“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法术吗？”
　　“简单的说，就是把你放到了两个空间的罅隙里。”岳思阳皱着眉头给我解释，我知道她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谁叫她说要保护我来，“在这一刻，你就不属于任何一个空间，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你，除非那个将你关起来的人同意放你。”
　　那不是很惨？会死在里面的！
　　岳思阳摇摇头：“一般来说不会，因为强行把空间的事物带进那种地方，会引发空间的不平衡，你应该学过质量守衡和能量守衡吧。”
　　原来物理学的东西还能拿来解释奇幻的东西？
　　“空间会自动把你重新吞并回去，你永远也别指望能饿死在里面。”岳思阳说。
　　这么说，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不能这么说。”岳思阳的脸相当的冷，“有些法师喜欢在杀人的时候，把人引到空间的罅隙里杀。这样杀人的话，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注意。”
　　难道说，那人是想杀掉我？
　　“有这样的可能，所以，希望你还是小心的好。”
　　你不打算管我吗？
　　“我说过法师之间不会干涉对方的自由。”岳思阳说，“如果要杀你的是其他人，我可以救你。但是，对方是法师的话，根据法师之间互不干涉的条例，我不能去救你。而且，如果对方真的可以使用空间介入，那他的法力就比我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我就算想救你，也救不了。”
　　果然，我不能指望你了吗？
　　燕灵玲呢？
　　但是怎么说，我和她仅仅认识不到两天，而且那个法师如果比岳思阳还要厉害的话，燕灵玲也应该也不是对手。
　　可恶！
　　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切不着痕迹地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而且几乎每一件都危及我的性命？就算我的血再怎么特殊，我也只是一个天天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来来往往的普通高中生。千千万万高中生中的一个，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找上我？
　　在我想明白之前，我就会死掉的吧。
　　我的命没那么硬的！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随机的哪一天，我的生命就不知道被谁取走了。
　　我不惧怕死亡本身，我畏惧这命运的无常。
　　就在这几天，我的身边，出现了血奴，血奴的主人，以及似乎即将对我不利的法师。
　　这一切，居然都在我所熟知的学校里面……
　　学校！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
　　“岳思阳，我回家了，帮我请假了。”
　　我背上书包想要离开教室，尽管这个时候还没有上课。
　　“等一下。”
　　“怎么？”我顿住脚步，“有什么事情？”
　　岳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能猜出来你突然离开是担心牵连到其他人。但是，如果你脱离了我们，恐怕明天我们就不能再看到你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如果是那法师，你也一样不能救我的。”
　　“作为法师，法师与法师之间当然不能起冲突。”岳思阳说，“但是，现在被威胁的，是我的同学，勉强算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拼也要拼一下。”
　　虽然我很感激你，但是那个“勉强”让我听着很不舒服。
　　“留在学校，我想对方还不至于乱来的。”
　　我看了看岳思阳。她的表情很真诚。
　　或许，平日里作为法师的岳思阳和此刻的岳思阳已经不一样了吧。
　　我点点头，把书包又放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外面，也就是校园里发出一连串的巨响。
　　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岳思阳立即冲出了教室。
　　燕灵玲也冲出了教室，站在栏杆边向楼下望。
　　是流星吗？我的意思是陨石，把校园平整的操场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而且，似乎还有新的不停砸下来。不要啊！现在是早上上学的时间，校园里比任何时候拥挤，会伤到上学的同学的！
　　岳思阳和燕灵玲彼此看了一下，两个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念起了咒语。
　　“不行，如果在这里用法术的话，身份……”岳思阳似乎是念到了最后一句，停了下来，在犹豫。
　　但是再不想办法的话，肯定会伤到人的。
　　“我知道……”岳思阳额角流出了冷汗，似乎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
　　看着一个人暗自操纵隐形的剑来回斩碎那些火球，但是已经满头大汗的燕灵玲，我觉得她大约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等等，我怎么能看见隐形的东西的？
　　不仅是那隐形的剑，连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躲藏着的血奴我也看得见。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岳思阳，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岳思阳咬紧了牙，“算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地方而已。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她突然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空气中立即出现了无数的水滴。不仅如此，这些水滴不停地汇聚，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水球。
　　“水的精灵，守护我们！”
　　无数的水球将天上不断降落火球击破。
　　但是，我发现了一丝的不寻常。
　　除了我们之外，所有人的行动似乎被被停止，所有的同学都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仅这样，连那些火球下降的速度也变成了零。
　　整个空间似乎被封锁了起来。
　　是岳思阳或者燕灵玲做的吗？
　　我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这两个人也似乎不相信地看着空中。
　　“什么人在帮我们？！”岳思阳说。
　　燕灵玲睁大了双眼，“熟悉的味道，有些像‘符’。”
　　岳思阳转向她：“你的意思是‘符’？”
　　燕灵玲点点头：“是的。符，但是又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少了正气。”燕灵玲说，“如果是道士的符，会带着一种正气。对于道士来说，如果带着邪念去制作符，那符不仅不会灵，还会伤害到制作者自己。而这符上没有正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邪气？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岳思阳说。
　　燕灵玲连忙解释：“不，我所说的邪气并不是邪恶的意思。而是修炼的方法和正道不同，似乎是借助了某些奇怪的东西的原因。”
　　岳思阳沉思着。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纪璇，会不会是纪璇。在我的梦中，纪璇不就是会使用符的术师？”
　　但是当我们来到一班的教室，发现纪璇也是定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也被定住了。
　　也就是说，不是他。
　　纪璇果然不是我梦中的形象。
　　那么，这神奇的事情是谁做的？
　　是谁？
　　是陌生人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把那个施法的法师找出来，那个家伙居然对普通人下手，不可原谅！
　　而且不把他找出来的话，不知道他下面又会伤害到什么人。
　　“分头找，霄云翔跟我来。”岳思阳说。
　　我和燕灵玲点点头，马上去找。
　　由于我现在依然可以利用肉眼就能看到隐形的物体，所以一路上，我们除了寻找那怪人，还将血奴，那些由于血族而产生的异形一个一个消灭掉。
　　“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吗？”我问。
　　岳思阳拿起法杖默念了一下咒语。
　　“不行，对方总是变换位置，我没有办法定位。”
　　我就知道会这样。
　　岳思阳一挥法杖，闪光中出现了几十只鸽子，各自向不同方向飞去。
　　“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那些鸽子是什么？
　　“相当于我的眼睛。”她一边说，一边在地上一指，似乎是水凝成的镜子，浮了起来。几十面镜子浮现在周围，能够看得出，镜子里的景象是学校的各个角落。
　　“那里！”我指向了一面镜子。
　　“我也看见了。”岳思阳气急败坏地说，接着将法杖往地上一插，口中念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那人似乎也发现监视他的鸽子，并且有了动作。可惜晚了一步，他的脚下生出一根巨大的藤条，将他卷了起来。
　　“这个家伙，看起来不是法师。”岳思阳说，“法师的话，这点伎俩是缠不住他的。”
　　还是过去看看这个家伙是什么人吧。

　　于是我们发了个信号给燕灵玲，然后直接向那个神秘人所在方向跑去。
　　兴风作浪的神秘人，不管你是谁，你这次死定了。

第四节　　阴阳师

　　当我和岳思阳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那人依然被荆棘缠住，动弹不得。只不过，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没有办法看到。
　　“你是什么人？！”岳思阳用长柄法杖指向那个人。
　　对方没有回答。
　　这个混帐，不顾普通人的安危，在学校里使用那种攻击。不可原谅！
　　岳思阳，无论你怎么对付他，我都没意见，下手吧，就算你把他变成乌龟我都没有意见。
　　“吵死了！”岳思阳低声嚷道，然后口中念动咒语。接着几个小小的火球飞了出来，围绕着那个人。她是想逼供吗？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说出你的目的，还有你的身份！”岳思阳命令道，“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有气势！
　　但是那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难道他渴望被火烧烤一下取暖？但是，那可不是爱的欲火啊，那是毁灭的毒火。
　　岳思阳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她法杖一挥，那些火球就直奔那个人飞了过去。
　　看到活人将要被火烧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我闭上眼睛也还是会通过鼻子闻到那焦糊味的。
　　何况，我还真的想看一看。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能够看到。
　　火球到了那人的旁边，居然自动熄灭了。估计连那人的毛发都没有烧到。
　　老大，你的法术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白痴了？
　　岳思阳有些惊讶地看那个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法术！”岳思阳问道。
　　那个人依然没有回答，但是，却有了行动。他虽然依然被荆棘缠绕中，但是在荆棘根部的地面，却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闪着光的五芒星的图案。
　　仅仅一瞬间，那个人就从荆棘上跳了下来。
　　依然看不到他的脸。
　　依然，他的脸被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给扭曲了。
　　你有没有见过夏天被太阳烘烤的大街？满眼的景色由于光的折射显现出扭曲的样子。
　　这个时候也一样，当他的面孔收入我眼中的时候，早就已经改变了形状。
　　“看起来，我再不动手，你们就以为我是病猫了。”
　　这个声音！是今天早上将我关入时空缝隙里的人的声音！
　　居然在这里和你打了个照面。
　　冤家路窄啊！
　　岳思阳死死盯住他，法杖一直指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伤害无辜的人？”
　　“伤害无辜？”他笑了，那声音像是在嘲笑岳思阳，“我所想伤害的只有一个人而已。”他突然用手指向我，“我唯一想除掉的，只有这个人。”
　　岳思阳斜眼看了一下我。
　　我发誓我之前绝对没有见过他。
　　“好吧，我相信你。”岳思阳又将法杖指向那个被一团乌烟瘴气包围着的人，“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有关你的一切都说出来，不然我不会客气的！”
　　那人笑了，似乎很是看不起岳思阳，“就凭你们？”
　　小心！
　　凭感觉我把岳思阳推到了一边，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我的手臂被撕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在我感觉到痛楚之前，我的血就顺着手臂流淌了下来。
　　可恶，还好之前把藏在学校里的血奴都解决了，不然估计它们又会被鲜血吸引来了吧。
　　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样攻击的啊？根本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动作，我们就已经受到了攻击！
　　“这个家伙，不是法师。”岳思阳在我的周围施法，制造了一个保护屏障，“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出来，这个家伙交给我来对付。”
　　“对不起，我来晚了。”燕灵铃恰巧在这个时候也接到信号来到了这边，而且，一过来就撒下了满天的霞光，“破邪！五行循环，相生相克！”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就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怪物来。它体型像一只放大了三倍的大猩猩，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它尖利的爪子上还滴着鲜血——属于我的鲜血。
　　“哦？这里还有一个道士，真是失算了啊。”那个人依然把自己隐藏在那团扭曲的灰色空气中，“被你们见到了飞猱，看来今天没有办法放你们活着离开了！飞猱，干掉他们！”
　　虽然那神秘人没有出手，岳思阳和燕灵铃是二打一，但是那唤作飞猱的怪物非但体型巨大，力量惊人，速度也十分的迅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燕灵铃还好，她的速度很快，对方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岳思阳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往往她一句咒语还没有来得及念完，飞猱就冲过来给了她一下。要不是她早已经变化出一套盔甲穿在身上，恐怕这个时候就去见她口中的主了吧。
　　不仅是对方太厉害，岳思阳和燕灵铃的配合也相当的有问题，两个人的攻击完全没有默契。燕灵铃不知道去吸引一下火力好让岳思阳施放法术，岳思阳也不知道在燕灵铃的攻击有效后再进行追加伤害。
　　“如果要把霄云翔弄死的话，有很多方法。”那个人说，“但是，我还是喜欢比较野蛮的方法——先除掉你们，然后再杀了他。”
　　可恶，这个可恶的男人。我究竟在哪里得罪他啊？
　　可恶……
　　完全帮不上忙。
　　而且，只一个飞猱就把燕灵铃和岳思阳两个人都牵制住了，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还在一旁没有动作，而且很悠闲的样子，如果他出手的话……
　　可恶，我要想一想我能做些什么。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向岳思阳学一些简单的法术才好……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
　　我只能躲在屏障里，看着岳思阳她们为了我和那叫做飞猱的怪物进行战斗。
　　“真是麻烦啊，到现在都没有能够打赢。”
　　那个人似乎挥了一下手，又有好几只怪模怪样的怪物现出身形。刚才那飞猱，我还能找到词语来形容，但是现在出现的这几只怪物，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形容，因为，它们简直就是一群四不像。
　　而且，看样子，它们应该会比飞猱更加难缠。
　　麻烦大了。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岳思阳和燕灵铃双双后退到我的旁边。
　　看来她们只有在后退的时候才比较有默契。
　　“我说，霄云翔，可能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了。这样的对手我第一次遇见，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来克制。”岳思阳说，“小心啊！”
　　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为什么他想要弄死我啊？
　　可恶……而且，能召唤那么多不晓得是妖还是怪的奇怪东西，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上前给我把这个法师和这个道士杀掉。”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居然就要让这些怪物杀人。
　　这个人，完全没有人的感情么？
　　岳思阳看了看我，说：“看起来，我就算想保护你……也是不可能的了……”
　　燕灵铃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张地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最后说了一句，“如果我听师傅的话把炼妖壶带来……”
　　这个时候居然说这些没用的……
　　好了，我也做好准备了，死了就死了，这样也比变成那些血族的仆人要好的多。
　　“岳思阳，把我放出去，你们赶快逃走吧。”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说，“看起来只要能杀掉我，他不会对别人再做什么了。”
　　岳思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如果被你这样的普通人救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喂，人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啊，如果他杀了你，我不一样是死吗？你这不是逃走，将来要你帮我报仇，也是为你自己出这口恶气啊！
　　岳思阳的内心似乎在挣扎着。而燕灵铃却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冲了上去。这个家伙果然大脑单纯吗？
　　“我来拖延时间，你把霄云翔带走！”
　　岳思阳一咬牙，“你有死的觉悟吗？”
　　我点点头。
　　岳思阳立即把法杖插在地下，“无上的主，允许我使用禁忌的力量，降伏妖魔！”从法杖上开始发出光芒，似乎是太阳般耀眼的能量。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大约这是同归于尽的法术吧，发动之后会把这一范围内所有的人一起毁灭……等等，这样的话，学校里的人，岂不是……方果……不行，方果不能死啊！
　　“等等！岳思阳！不要！”我明明知道没有用，却大叫了起来，或许这仅仅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吧。
　　大叫之后，我等待着毁灭。
　　很久。
　　我才睁开眼睛。
　　岳思阳的法术居然终止了。
　　她有些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终止我的法术？为什么？”岳思阳看着我，似乎相当的惊奇。
　　而对方无疑是很开心。“看起来似乎是什么原因，停止你的法术呢。那么现在是我赢了。”他的笑声依然是这么的让人想打。
　　不过，我是打不到他罢了。
　　岳思阳，你还是先走吧，以后帮我报仇好了。
　　我前进了几步。
　　送给你的怪物当午餐吧。
　　“太好了，给我先杀了他！”
　　岳思阳一个没留意，那飞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扑了过来。
　　好吧。我准备死了。
　　再见了，大家。再见了，方果……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鲜血流了一地。
　　岳思阳和燕灵铃傻了似的木立在一旁，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错了。并不是在看我。
　　因为血并不是我流的。
　　那飞猱被剖成了两爿，倒在了地上，猩红的血染红了操场。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有一个高大的，身穿战甲似乎并不是现代人的家伙，手握着一柄长枪站在我的面前，那枪上还滴着血。
　　“邪恶的阴阳师，如今在这里胡作非为吗？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阴阳师？！面前那个将身形隐藏在灰色雾气中的人，那个心狠手辣要杀掉我的人，是阴阳师！他所使唤的那些怪物，应该就是他曾经降伏并臣服于他的妖魔鬼怪了！
　　阴阳师，除了这些，应该还会诅咒的才对……
　　正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突然感到一阵的绞痛……

第五节　真实的姓名

　　心脏，痛得厉害。
　　传说中，阴阳师能够诅咒人，使人生病，甚至死去。
　　难道，我……已经被诅咒了？
　　“很遗憾啊，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但是没有办法，要杀掉你，看起来只能这样了。”那阴阳师发出笑声，让我心痛得更加厉害。
　　可恶……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喂，霄云翔，你怎么了？”岳思阳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事实上我不清楚还有谁没有办法发现。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半跪了下去，满头冷汗。不仅这样，我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且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神啊，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给我去死吧！”那阴阳师似乎想要直接取我的命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响起了这奇异的九声短喝。
　　接着，那声音拖长了喝道：“破！”
　　随着这一声“破”字，我的心脏突然轻松了，那感觉仿佛刚才还坠着千斤巨石，现在却飞到了天空中，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一时无法适应。
　　同时，我听到那阴阳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呼声：“啊！”似乎是受伤了。
　　“居然把诅咒反弹回来了。”那阴阳师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回应。
　　其实我也想看看救我的是什么人。
　　但是……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跑掉，似乎太不懂礼貌了吧？
　　“我家主人不屑于和你说话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那提着长枪的人的声音真是太动听了，可惜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
　　那阴阳师似乎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投降？不可能！我可是阴阳师，要杀你们，机会多的是，你们小心点吧！”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在他所在地方腾了一团黑烟，等到烟散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对了，要问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的主人是谁。
　　“你好。请问……啊？”
　　面前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不仅是这样，刚才似乎被停止的时间现在又重新开始了。周围的同学还在议论着刚才奇怪的事情，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地面会突然多出几个大坑来。
　　燕灵铃看了下周围：“那些‘符’的味道似乎消失了。”
　　是吗？看起来帮助我们的人应该就是那名男人的主人了。看起来对方没有恶意，不然刚才他完全可以不加援手。
　　“也许是和那血族王子一样想吸食你血液的人。”岳思阳没好气的说。
　　算了算了，认识你真的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

　　今天的课依旧听的乱七八糟。看起来我果然没有学习的潜力吗？想一想纪璇那小子，几乎没见他看过书，考试总是考的比我好。虽然在他们班里他的地位和我在我们班里差不多。
　　星期天邀纪璇去玩游戏机吧，好长时间没去玩了，我确信我还是可以赢得了他的。事实上，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家伙还没有赢过我的记录。
　　哦，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忘记了。
　　“岳思阳，教我一点法术可以吗？我不想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却会像这次一样没有办法帮到什么忙。”
　　岳思阳看着我，说：“你的话……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不愿意教我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成为法师，必须要有两个基本条件。一个，是拥有能够操纵元素的能力，一般来说‘世家’的后代都有这样的能力，这个条件，你勉强符合。另一个，是心。要成为法师，不能让一般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否则就必须有杀人的觉悟。这个，你有吗？”岳思阳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目光直射进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眼睛里挖掘出什么似的。我被她瞧得不寒而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要杀人吗？被别人知道自己是法师而又无法确定对方能不能守护秘密的时候，通常能采取的措施只有一个：杀掉对方。我，我有这样的觉悟吗？
　　不，这不是觉悟。
　　我也不可能有这样可怕的思想。
　　杀人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想接触。尽管，我有时候很憎恨坏人，巴不得他们赶快死掉。但是，那也只是概念中的“死”，我害怕见到真实的“死”。
　　“给我答复吗？”岳思阳说，“不过，看起来不用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是吗？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啊。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没有杀掉我，是因为相信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不。”岳思阳说，“我只是不喜欢杀人罢了。我保留随时杀掉你的权利。”
　　果然是个说大实话的家伙。
　　看起来，我身边危险的人物也要把你算进去了。
　　“喂！霄云翔！”我正郁闷着的时候，就看到燕灵铃飞一般地跑进来，“霄云翔，跟我出去一下。”
　　我倒是很乐意跟你出去的，但是……请你看清楚场合和时间啊，这里……还在上课啊！
　　如我所料，班里的同学先是呆呆地看看燕灵铃，又看看我，接着发出哄堂大笑。
　　果然……
　　好容易在不安中挨到下课，我飞快地冲出了教室，在老师留我堂之前。
　　喂，燕灵铃，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燕灵铃看了看我，说：“关于阴阳师的一些事情。就算阴阳师不在附近，他的诅咒可以直接取人的性命，但是，却必须知道对方真实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这样才能够远距离杀人。”
　　关于真实姓名，我想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吧。而生辰八字，我想我的父母都记不得了，生辰年月记得是正常的，连时辰都能记住的话……至少我们家的人没有这样的习惯。
　　“你难道不知道如果知道六个字，根据你的某些情况完全可以将生辰八字完全推出来的。最起码我就能够。”
　　……
　　也就是说，我死定了，是吧？
　　燕灵铃看了我一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对方的诅咒完全到达之前令对方停止诅咒。”
　　什么？什么？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你一定想我在说废话，是这样吗？”燕灵铃说，“事实上，你现在已经被那个阴阳师所诅咒了。”
　　这么说的话，似乎从今天开始，我感到身体有些沉重，难道这就是诅咒开始了吗？如果是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会用道术将你的诅咒由我来承受，这样能延迟最后的诅咒的到来。”
　　这样你不会很辛苦吗？
　　“没有关系，毕竟我是道士，比起一般人，我有更强的毅力能承受诅咒。”
　　真的没有关系吗？
　　“不用担心。”燕灵铃笑着说，“我不会有事的。比起我，霄云翔你还是应该多考虑下自己吧。”
　　啊，说的是啊，如果不小心的话，马上我就会死掉了。
　　但是……果然不在面前，我就不会因为死而紧张吗？
　　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死期，对我来说，反而更轻松了似的。
　　看起来，我也不能算是一般人了吧。
　
　　已经三天了，燕灵铃一直在寻找那个可恶的阴阳师的下落，但是……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沉重，证明诅咒依然在继续，那个可恶的阴阳师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呃，这几天我会想我的后事应该怎样解决。真的混蛋啊，才十六岁就要想后事怎么解决了……
　　如果说我真正放心不下的，只有我的父母了吧。
　　虽然平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真的不人心抛弃他们……对他们来说，我是唯一的依靠吧。从我出生开始，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爸爸妈妈在我的周围，保护我，照顾我。
　　可恶……为了他们，我还不能死啊……如果我死了……
　　我，我不能死啊……
　　“喂，霄云翔，上课专心点！”
　　是，老师……你根本不明白状况嘛。
　　过几天，你也许就明白了。
　　还有……我真的好想对方果说一句“我喜欢你”……不过，还是算了吧……

　　这个世界啊。
　　我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烦心啊，我还没想过要去死呢。
　　“哟，我可爱的孩子，你似乎在烦着什么事情啊。”
　　这个声音？！
　　那个血族的王子！
　　“听说你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要我来帮你吗？”
　　那王子果然是个厚脸皮啊！
　　我记得我说过Ｎ次了，我不会妥协的，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那王子看着我，似乎我脸上开了花似的。
　　“喂，你看够了没有啊？”
　　那王子看了看我：“你这个混蛋，我可是来救你的啊。”
　　“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吧，如果我请你来帮我，是有代价的吧。”
　　王子笑了，“你果然很聪明。不过，这次错了。我这次是不要什么代价的。”
　　啊？我耳朵没听错吧。
　　“我是认真的。因为有一个和你很亲近的人拜托我，所以，我不仅放弃我原先的计划，还要帮你打败那个阴阳师。”
　　“谁拜托你的？”
　　“我的一个恩人，曾经几次救过我的性命，是一位尊贵的人。至于他是谁，我不能够告诉你。对于你来说，只需要继续像现在这样活下去就好。”
　　啊？一个能够救血族王子的尊贵的人。
　　这样的人……
　　好奇怪，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要救我不是应该轻而易举吗？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来救我呢？为什么？是因为，他不喜欢让别人欠他的人情，还是说他面对我或者是阴阳师有着不能出手的理由？
　　算了，反正血族的王子是没有理由欺骗我的。他要想把我变成他的仆人有很多的方法，用不着这么愚蠢而低级的做法。
　　我答应你好了。
　　反正落在谁的手里都是死。如果你有阴谋的话，我会立即死掉的。
　　答应你了。

　　第二天一到学校，岳思阳就重重地拍了我的桌子。
　　“我说，你不是说和血族那边划清界限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去和那个王族结盟了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只是觉得和血族王子结盟的话可以对付那个阴阳师而已。
　　“你就没有原则吗？”
　　原则那东西，该变的时候就应该改变，现在我们最头痛的敌人是阴阳师！
　　“那是你的敌人，不是我们的！”岳思阳吼道。
　　她今天是怎么了？
　　还好现在来的人还不多，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然的话，她的法师身份也许就暴光了。
　　“早上好啊，今天两位来的好早啊。”方果笑嘻嘻地走进教室，似乎昨天做了一个好梦。
　　虽然很想愉快地向方果打个招呼……但是……完全做不到，因为我和岳思阳明显是处于争吵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和方果打招呼我是做不来的……
　　方果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对不起方果，对不起，我不想这个样子的……原谅我……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呼唤你一千次一万次的名字，对你笑一万次，十万次……
　　岳思阳！果然认识你是我的错误……我恨你！

　　放学了，终于放学了呢。
　　好容易挨到了放学，我第一个拿起书包像逃跑似的离开了学校。
　　而且，我有意地避开了方果。我想她现在应该还在生气，我不敢面对她。
　　“看起来你现在很后悔很烦恼呢。”
　　这个声音！是那个要杀了我的阴阳师！
　　“虽然我还做不到那个家伙一样，将空间完全封闭，但是将你带到这样一个别人所不在的空间，还是可以的。”
　　果然，我又陷入那种奇怪的空间里了。
　　糟糕的是，因为和岳思阳刚吵完，那个家伙没有跟在我后面，而燕灵铃的老师似乎又拖堂了。也就是说，在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吧？
　　可恶，一定是知道了血族王子来，想要在这里直接杀了我。
　　“你不出来吗？”
　　“出来？”他再次发出让我作呕的声音，“我只要再下一道咒语，你就会死掉，我为什么还要出来呢？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你，不可原谅！”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吗？最起码让我死的明白。
　　时间能拖一分就是一分。
　　“好吧。”他说，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心脏又是一真绞痛，“我并不是纯粹的阴阳师，我同时还掌握了一定的法术和道术。但是，由于自身的能力，我无论学什么，都只能学会初级的东西，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了。于是……于是，我选择了去做血族的仆人，以换取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血族王子对我再也不重视。他只想让你做他的仆人……”
　　现在他并不想让我做他的仆人。
　　“不错……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会是……结果……我不仅被放弃，血王子更是想杀掉我……一切都是……都是因为你……”因为愤怒，他的声音已经颤抖，进而使人很难听清楚，“你去死吧！我要拉你去陪葬！”
　　等等，如果你放过我的话，血王子没准会放过你的啊。
　　“就算他不杀我，也不会选我成为他的仆人……我活下去依然没有意义。所以……”他发出狞笑的声音，“你还是先我一步下地狱吧！”他似乎想要进行某种诅咒了。在这样的疯子面前，看起来我就要死了。
　　“四方重神集合，南无本尊！印！！”
　　又是那个声音，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拉了出来。
　　好疼！
　　我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果然你只会惹麻烦啊！”
　　岳思阳？！是你救我的吗？
　　“废话！”岳思阳说，“不过这个家伙的主人也帮了忙。”
　　那个提着枪的男子，又出现了吗？
　　“我叫做青莲。”那男子说，“奉主人的命令来救你。”
　　“多谢你的主人了。”我说，“也谢谢你。”
　　看起来他的主人，还是不想露面啊。
　　但是，还没有完。
　　那个阴阳师终于显现出了真身。
　　他的年纪看起来比我们大一些，神情相当的颓废，不仅如此，他的眼睛透出了一种邪恶与非人类所有的欲望。
　　“这个家伙，难道被自己的欲望控制，已经用法术把自己变成了妖怪了吗？！”青莲很惊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人了。”
　　岳思阳死死盯住那个阴阳师：“人变成妖怪什么的……怎么可能！这个人只是疯狂了而已！如果你和你的主人不敢的话，由我在这里把他消灭掉！”她不等青莲反应就冲了进去。
　　“主，赐予你的威严，制裁这个世界的罪人吧！”她一挥法杖，全身围绕上了闪电，似乎想用闪电将对方烧成黑碳。
　　“诸行～无常！破！”那阴阳师一拳砸向了岳思阳，一个五芒星瞬间封住了岳思阳，同时将她身上的闪电全部化去。这个家伙……
　　岳思阳挣开了五芒星的束缚，将法杖插到地上，“自然的元素，大地的精灵，月神的荆棘，刺穿那可恶的家伙！”这个，你上次用荆棘藤条缠住他的法术为什么又要用一次？上次不是被他破了吗？
　　阴阳师的笑容是那样的古怪，“如果你以为这样的法术还能够困住我？”他又一次画出了五芒星的图案。丝毫不用怀疑，岳思阳被这个巨大的五芒星拍出了好远。
　　青莲放下我，伸手接过岳思阳。而燕灵铃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了出来，一瞬间万道剑影就飞了出来。
　　御剑术么？那个道士最厉害的道法吗？
　　“小儿科！”那阴阳师的眼睛，已经成为了野兽了吧？他再次画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本来在攻击方面就不如岳思阳的燕灵铃顺便被搞定。
　　呃……青莲，岳思阳交给我来照顾，你去拖延这个家伙好吗？
　　“主人说这样也争取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连主人也不一定能够赢得了他的。”
　　可恶……那个血族的王子不是说要来帮忙的吗？人呢？
　　“你快从左路攻击，我来牵制他的右路，你的主人看准时机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是血族王子的声音，那个家伙来得好慢啊！
　　青莲的主人大概同意了这样的计划，青莲直接冲着阴阳师的左路攻了过去。同时，一道橙色的闪电也打向了阴阳师的右臂。
　　“四方无常，神圣之炎！——破！”青莲的主人也下了咒语，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鸟——不，应该是火凤凰冲向了那阴阳师，似乎带着地狱的火焰，要将阴阳师彻底烧死在这里——我说，就算他十恶不赦，你们也不用这么狠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三种力量同时打中的阴阳师居然没有死，反而笑出声音，还是这样疯狂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的心脏又一次痛了起来。
　　糟糕，燕灵铃受伤，诅咒一瞬间全部加回了我的身上。
　　“看起来，是我赢了呢！！星之光辉，天之尘埃，诛霄云翔！灭破！”
　　最后的诅咒，似乎开始了……我的生命就要毁灭了……
　　心脏，痛的更加厉害了……
　　再见了，为了救我而努力的各位……再见了……

　　“啊！”

　　等等，我看到那被三种力量攻击都没有倒下的阴阳师这个时候惨叫一声倒了下来。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知道了对方的生辰和真名就能杀掉对方的么？
　　究竟怎么了？
　　“看起来，诅咒没有成功，他被诅咒反弹的力量所杀掉了。”青莲说。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因为，我的主人也是阴阳师。这次诅咒没有成功一定是因为他没有弄清楚你的生辰和真名，诅咒这个东西，是必须伤人的。如果不能伤害到你，就一定会伤害到施咒的阴阳师。”
　　我的生辰不可能有错的！我的父母不可能有“先见之明”，故意给我写上一个假的生日。更何况，就算我的生日是假的，这个阴阳师也一定调查过我的出生证明和医院的相关记录吧。
　　那么……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难道会有假吗？
　　真的是笑话。
　　如果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名，那么还有谁会知道。
　　我的名字，明明就叫“霄云翔”啊！
　　霄……云……翔……
　　等一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我爸爸之外，我还不知道还有别人也姓“霄”这个姓氏。记得有好多次，负责登记我姓名的老师、同学将我的姓氏写成了“萧”或者“肖”。
　　当他们知道我的名字的时候，都很惊讶地看着我，也重复着同一句话：“原来还有姓‘霄’的人啊？”
　　难道……我的名字……从一出生就是假的？！

第六节　校医贝碧珠

　　我想得脑袋都暴掉了。
　　那个奇怪的阴阳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自己的诅咒之下。
　　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阴阳师最后的诅咒都没有办法咒杀我？
　　姓名，生辰。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虽然没有被杀死，对我来说应该感到幸福，但是……却留下了很奇怪的谜团。所以，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开心。
　　如果说没有被杀死，我唯一幸福的地方，那就是，可以继续每天（星期天除外）见到方果了。
　　方果似乎并没有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对我来说，是一个还不坏的消息。

　　这几天很平静，平静的有点发慌。
　　岳思阳又回复了那种冷漠到了极点的对人方式。燕灵铃似乎因为两次逃课被请进了办公室。连血族的王子都没有再出现过。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确实有人死掉了。
　　尽管这个人是要杀我的人，但是我依然觉得相当的不舒服……
　　唯一能解释一切的，可能只有那个一直隐藏着的阴阳师，那个青莲的主人。也许只有他才能打消我现在的诸多疑问。
　　“喂，岳思阳，那个青莲的主人最近有出现过吗？”
　　岳思阳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有没有出现我怎么会知道？”
　　找她说话真的是我的一个错误，真的是一个好大的错误。

　　“霄云翔，下课以后找个时间到校医务室那里去一下，贝老师似乎有事情找你。”
　　啊？
　　去校医务室？
　　贝校医？
　　呃……我突然感到全班男生嫉妒的目光全部像激光一样打到了我的身上，几乎想把我烧成灰烬似的。
　　“可恶啊……”
　　“你真是太可恶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为什么我满耳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啊？为什么？
　　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的我，为什么会成为全体男生的公敌啊？
　　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敲了医务室的门。
　　“请进。”门里面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
　　只听声音就知道那是贝校医。整个学校里最漂亮，最温柔，最惹男生们注意的就是这个校医务室的贝校医了。体检的时候，所有的男生都想让贝校医给自己做检查。而事实上是，贝校医在体检时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抽血。能被她抽血的男生都很幸福——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她的技术很好，也很关心同学，她抽血总是又快又利索，而且不怎么痛，真的，我绝对不是因为她漂亮才这么说的。
　　果然走进了医务室，我就觉得眼前一亮。
　　虽然，我并不是喜欢御姐类型的，但是见了贝校医，我的心还是会每分钟一百二十下的跳动。
　　“那个……贝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贝校医看了我一下：“萧云翔同学是吧。你坐，稍等一下。我先找个东西。”
　　看起来，是个马虎大意的校医，要给学生的东西应该事先就准备好的吧？看着贝校医不停地翻找东西，我真的想大声地笑出来。
　　“哦来，哦来？啊，终于找到了。”
　　我说，这段时间都被你浪费了啊。
　　
　　贝校医等我慢慢地看完了诊断书，说：“这个消息，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所以从今天开始，请你务必去住院。”
　　“不可能的吧……”诊断书从我手中滑落。
　　居然是白血病……可恶……没可能的吧？
　　贝校医看了看我，说：“放宽心，根据结果，还是早期，治疗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的。”
　　不可能的吧。为什么我会得这种病啊？
　　“霄同学？你没事吧？”贝校医问。
　　虽说大家都知道你很脱线，但是这种问题不是问得相当的白痴吗？我当然有事啦！我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白血病……真的可能会死的啊！而且还会给家里带来很多麻烦的啊！真是讨厌！
　　“医院的车一会就到，请忍耐一会吧。”
　　忍耐？我哪里有忍耐？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发泄啊！
　　“哦，对了，霄同学，本着为你自己着想，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哦。”
　　干吗这个时候还说的这么温柔？我会难以忍受的。

　　躺在病床上的滋味真的是好难受。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父母偶尔会来看看我，我的一切似乎都委托给了医院。
　　目前还是采取保守治疗，同时在寻找和我想配的骨髓。一旦病情稳定，就会进行手术。
　　基本的医疗知识我都懂，所以他们才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这样也好。
　　不过，躺在病床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好无聊啊……
　　“霄云翔。”
　　听见这个动听的声音，就知道绝对的闷罐子，纪璇来了。
　　话说你今天不用上课的吗？
　　“看你不行吗？不欢迎的话，我马上就走。”
　　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病人呐！
　　“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啊，一个小包。
　　“我去求的平安符。”
　　我说你这个将来想当大科学家的人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个东西了啊？
　　“如果不是为你……”
　　我说既然来看我了，就要聊点有趣的事情吧。
　　“哦，这几天没发生特别的事情。”
　　我说，有你这样陪人聊天的吗？
　　“最近身体怎么样？伙食呢？”
　　身体还好吧，就是那些药比较讨厌。伙食，比学校食堂稍微好一点吧，但是和家里的绝对不能比。
　　纪璇果然很闷啊。
　　“好好养病吧。”
　　啊，唯一一个能陪我说说话的人也就这样走了。
　　不过，为什么他会突然过来啊？
　　这个平安符，在一角上写着，福云寺。真是求来的啊？我还以为是他做的呢，看起来他不是那个几次救我的那个使役青莲的阴阳师啊。
　　纪璇，果然是个普通人啊。虽然有时候会把人闷死。
　　看不出，这个家伙还挺关心我的。
　　不过……那个家伙不是断臂吧？男生对男生也能这么关系啊？冷汗……
　　看他那个样子……似乎的确对女生没什么兴趣的啊……

　　“喂，今天怎么样了？”岳思阳把书包重重地丢在我床边，“没想到你居然会生病住院。”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这里住院啊？
　　“你忘记我可以使用法术找人了吗？”
　　为了找我利用了法术了吗？
　　“给，这几天的笔记。”
　　哦，谢谢。
　　“争取早点回学校啊。”
　　这个不是我想争取就争取的啊。
　　“听说是白血病啊……”岳思阳把书包背起来，“好奇怪……”
　　有哪里奇怪的啦？
　　“一般来说，拥有世家‘血统’的人的身体素质都会比正常人强大得多，得像癌症、白血病等等因为自身原因而出现的疾病的概率几乎为零。”岳思阳说，“这个……真的很奇怪。虽说你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但是你的血统是无疑很纯正。按照道理说，你不像是会得病的人。”
　　反正小概率事件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吧。
　　“好好休息，我走了。”
　　再见，谢谢你来看我。

　　怎么说呢，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概率很小，是这样的吗？
　　抱着枕头，想着这些奇怪的事情。
　　如果说……这次的生病又是诅咒的话……
　　哈哈，怎么可能呢？
　　那个阴阳师已经死了啊。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向我下手了，不是吗？
　　所以说，这个病，一定是岳思阳口中的那个小概率事件，一定是。
　　所以……还是安心养病吧。那个阴阳师的诅咒我都不畏惧，怎么会畏惧这完全有可能治愈的白血病呢？何况医生们都告诉我只要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我是一定能够康复的。而且，我的骨髓型据说是很容易找到的。
　　所以，我还是睡觉吧。

　　“霄云翔，快起来。”
　　不要，我困着呢。
　　“霄云翔，快醒醒。”
　　不要啦，是谁那么讨厌啊，我现在还没睡够啊。
　　“啪”，我被人踢了一脚。
　　可恶，谁那么欠Ｋ啊？！
　　我正准备一拳头打上去，但是睁眼一看，我的拳头只能又放过到脑后，假装挠头皮。
　　贝校医，她怎么过来了？我的大脑逐渐清醒，意识到现在应该是午夜。
　　“我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贝校医似乎一脸焦急的样子。
　　呃？
　　贝校医十万火急地说：“没时间给你解释了，快跟我走！”

　　就这样，我被拉着离开了医院。
　　深夜。现在是凌晨一点半，除了路灯，整个城市看不到一丝的光亮，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哦。
　　好安静啊。
　　就在我感慨这安静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巨响，是从医院发出来的。
　　我回头一看，住院部一间病房似乎发生了爆炸，窗子全碎掉了，还冒着黑烟——正是我住的那间病房！如果不是贝校医把我拉到外面，我也许已经粉身碎骨了。
　　可怕——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病房里没有任何会发生爆炸的危险品啊！
　　“快离开这里。”贝校医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给你解释一切。”
　　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怀疑过贝校医。直觉吧，有种相信她的直觉。
　　我说，贝校医也不是凡人吧，才仅仅过了一刻钟，居然就把我从市中心的医院里带到了郊区。
　　这里真的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乌云飘过，月光洒下来，照在我和贝校医的身上。
　　“贝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贝校医看了看月亮，“血族，刚才的事情，是血族干的。”
　　什么？那血族的王子不是说不会再吸我的血了吗？说是他的恩人下了命令让他不准再对我下手？难道他在骗我？
　　贝校医说：“来的，并不是血族的王子，而是一个血族的叛徒，已经被领主下令要彻底消灭的一个叛徒。他不顾一切地想得到拥有巨大力量的人的鲜血，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从而可以逃脱领主们对他的制裁。”
　　于是就瞧上我了吗？
　　“是的。”
　　但是，贝校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贝校医看了看我，一阵风吹过，她轻启朱唇。
　　一时间，我完全失去了知觉，我的大脑轻易地被对方占据了。
　　不……
　　怎么可能……
　　“我，其实是血族的仆人。”
　　贝校医用无比幽雅而温柔的声音说。
　　不是吧……我的呆立良久，才感觉到脸皮因为过度僵硬而开始了颤动。
　　“是王子让我来救你，那叛徒，他会去搞定的。”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因为还有一个人拜托我这样做。”
　　谁？
　　“想要你死的人。”
　　什么？！
　　贝校医的感觉瞬间变得不再能信任，一个人的气息也会突然发生变化吗？怎么可能？她如果是血族王子的仆人的话，为什么还会听别人的话来杀我？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明白状况。
　　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让我明白。
　　我本能地一闪，贝校医手中的长剑就贴着我的衣服划了过去。
　　不同与燕灵铃的长剑，贝校医的剑是西方中世纪式样的，这样的剑大约是贵族骑士所用的装备。
　　“你想让我死吗？”
　　“差不多是这样的。”贝校医说，“但是，要让你留一个口气，好让血液保持新鲜。”
　　她的眼神，好奇怪——不，那是相当的奇怪。那眼珠，一转也不转，直勾勾地射过来。不仅如此，她的眼睛里甚至透出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她不是人类！事实上，我甚至在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我之前见到的贝校医。
　　感觉突然差了这么多。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法术、阴阳术、道术这些东西存在的话，超能力应该也是存在的吧。强行将空间转换的能力，小说上不是经常有吗？就在刚才，我觉得贝校医给人的感觉变化的时候，是否有人强行转换了贝校医所在的空间，把另一个贝校医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边闪避，一边在思考这些似乎没有什么用处的问题。看起来我的运动能力还蛮好的，这个“贝校医”根本没有能够打到我的身上。
　　不过，再拖下去，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个空隙赶紧逃跑。
　　不过，深更半夜，我要往哪里逃呢？
　　可恶，为什么我要有这该死的血统呢？
　　就在我一个不留神，“贝校医”的剑去冲着我的喉咙刺了过来。呃，似乎闪不过去了。
　　一个五芒星突然从我身上飞了出来，挡下了“贝校医”的那一剑。
　　我低头，发现纪璇给我的平安符正漂浮在空中，闪着光。
　　对了，我一直都带着这平安符在身上。
　　纪璇那小子，多谢你了。
　　“贝校医”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又是一剑刺了过来。突然，她的动作在半空静止了，身体一动不动，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流下来。那个剑也逐渐消失了。
　　“啊啦啦？霄同学，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贝校医”又再次变回了贝校医，那种人类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贝校医奇怪地看着我：“我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奇怪，的确是够奇怪的。看起来空间转移还有感觉什么的，是我的臆想，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贝校医是双重人格，平时所熟悉的贝校医是血族的仆人，拥有超越常人的肉体与精神，但是还算是善良温柔。而另外一重人格，似乎就是暴虐，而且，似乎另有一个主人。
　　贝校医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霄同学，我刚才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被打成这样的？
　　贝校医郑重地向我鞠躬，说：“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要求尽管提啊？在别的男生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提议。但是在我……贝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回去？

第七节　炎

　　拜贝校医所赐，我现在又“平安”地躺在床上，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真的是超级难闻啊，而且由于整天躺在床上挂点滴，我现在一天最少要吐上三次。
　　身体快支撑不住了。
　　说起来，这几天没有人探病，我都快闷死了。
　　咬牙切齿中，这群家伙，时间一长就忘记我了。
　　我拿出纪璇送的那个平安符，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做的，果然这符的威力不是纪璇加上去的啊……不过，还是很在意他究竟是不是那个藏在暗处保护我的阴阳师。
　　要说奇怪的话：岳思阳都是通过使用了法术才找到我下落，那么纪璇是如何知道我在医院的？爸爸来看我的时候，我问过他纪璇有没有打过电话去问他，爸爸告诉我这几天都没有人往家里通过电话。
　　既然这样的话，纪璇是怎么知道的呢？
　　果然他还是有问题的吗？
　　如果这一次我没有事情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从头调查到脚后跟的！
　　一定！你就等着吧！
　　还是相当的在意啊……我不会也是断臂了吧？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我的生命是不是就要流逝在这个地方？
　　躺在床上真的是相当的无趣啊。
　　“这几天很闷吧，我的小甜心？”
　　这个声音，是那个血族王子！拜托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台词！我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杯子直接丢了过去。
　　“哦呀，哦呀。居然这样不像话，生病了也不老实躺着。”
　　要你管？！
　　“脾气还是没有改啊？”
　　废话，对着你能有什么好脾气？
　　“就是说，我放着你不管也是可以的，是这样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的王子大人。
　　“这样啊？我想贝校医应该告诉了你不少东西了。”王子说，“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个血族的叛徒是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吧。”
　　我应该明白的，但是贝校医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袭击我又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居然在那个时候发作了啊？”王子故意装出一脸神秘的样子，“被你发现真的是糟糕啊。”
　　我说，你给我认真点，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不……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王子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被你知道了，只会给你制造不好的回忆。我答应过那个人，会保护你不被别人伤害，所以，请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不行，那位大人也会保护你的。”
　　“哦，我很想知道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能告诉我吗？”
　　王子的嘴角轻轻一撇，“这个要看他是不是愿意告诉你了，我本人是没有权利告诉你的。”
　　能让目空一切的血族王子都不敢随意说话，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王子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在忍耐一些时候吧，很快……”
　　喂，你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意思，不要多想，我可以以血族的名誉发誓，我绝对没有恶意。”
　　王子的目光不像是在骗人。
　　能相信他吗？

　　好多奇怪的事情，好多……
　　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多了似乎是没有意义的。
　　那么多无聊的事情。
　　记忆、感觉、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需要有什么线索串在一起。
　　血族的叛徒，连血族王子都没有办法肃清叛徒。
　　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贝校医。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知道了我的下落的纪璇。
　　这么混乱的事情……
　　难道……纪璇和那个血族的叛徒有什么联系吗？
　　难道，他是隐藏在人间的血族？
　　真的是这样的吗？
　　还是……

　　火焰。
　　梦里燃烧着火焰。
　　惊醒。
　　我醒了过来，真是奇怪而可怕的梦。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可怕的梦？
　　小说里经常说有特异能力的人做的奇怪的梦往往是有预兆的。
　　预兆是什么？火焰？
　　想一想昨天，午夜的爆炸。
　　对方是可以自由操纵火焰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迅速跑出了病房。
　　果然就在那一刹那，整个病房就被火焰所充斥了。
　　切！果然这个时候应该赶紧离开吗？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的。
　　切！我快速离开了混乱的医院，还好在这期间他没有向我出手，不然可能就会伤到了医院里的人。
　　可恶，要想伤害我，也分个场合好不好？
　　医院的后院，这个时候空无一人。
　　“你能一个人过来真的是少了我很多的麻烦。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胆小鬼呢！”
　　终于肯出现了吗？
　　我的面前出现了赤红的火焰。好大的火！仅仅是站在一旁，我就已经被这火焰灼烧得无法喘息。这样的火焰，直接烧到身上的话，我应该一瞬间就会化成灰烬吧？
　　而那个人，不，是血族此刻就站在火焰之上。
　　果然，血族和吸血鬼不太一样啊。
　　是为了得到我的血的话，他一定不敢用火焰来烧我，既然这样……
　　“你是谁？”我上前一步，“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礼节吧。”
　　那血族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这样啊？好吧，我的名字，叫做‘牙’。如你所见，是名血族。”
　　倒还真是坦率啊，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成为全血族全要追杀的叛徒吗？
　　“你好象误会了什么，我才不是叛徒……”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呢。
　　“是吗？”牙说，“哪里没有听明白？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
　　你真的不怎么明白我要说什么吗？你不是想吸食我的血吗？
　　“怎么说呢，我是很想得到阁下的血……但是……”
　　我说，你不能干脆点吗？
　　“既然你自己这么说，就给我一些我也无所谓，会感激你的。”
　　这家伙……是个傻瓜吗？……我一下就跑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火焰瞬间烤焦了我的头发。
　　“其实，我只要往里面一跳，你以为你还能得到血液吗？”
　　看起来，他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他。
　　“……”牙似乎没有办法熄灭他已经点燃的烈火，看起来，暂时是我赢了。
　　牙看起来相当的不甘心。
　　“这个……我说……我真的不是……”
　　还在说什么胡话，烧了我的病房的，难道不是你吗？既然这样，“王子殿下，你想在一边待到什么时候？！”我大声喊出来。
　　在牙惊讶的瞬间，血族的王子已经走了出来，带着那名矮小的女子：“好久不见了，牙。”
　　“哦，没想到耀王子也在这里，把重鸢也带着吗？”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牙和那个血族王子已经动起了手。真是糟糕，我还没有能来得及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呢！在这里被他们伤到的话，我可就真的是赔大了。
　　“您还是不要到处乱跑。”那个叫做重鸢的矮小女人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哎？
　　“放开你的手，女人！”
　　这个声音，是青莲吗？
　　回音还没有消失，青莲的长枪就砸到了我和重鸢之间的地面上。
　　我说你也小心点嘛，这个距离，小心砸到我啊！
　　我说，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牙和耀还在火焰中争斗着。
　　而青莲和重鸢也对峙着。
　　到底是怎么了？
　　“看起来两位主人已经交上手了呢。”
　　贝校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刚才。”贝校医说，“你被这个式神救下来的时候。”
　　你刚才说两位主人？什么意思？难道他们都是你的主人？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主人。”贝校医点点头，“因为，他们都是血族的王子，一位是牙王子，一位是耀王子。”
　　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啊！
　　“因为我拥有双重人格，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和两位王子都进行了契约。”
　　意思是都被吸了血吗？不对啊，与其中一位签订了契约的话，不就已经成为仆人了吗？
　　“其实，也不是那回事。”贝校医说，“其实，所谓的契约，只是一种在精神里，类似与记忆的一种东西。当人格转换的时候，记忆模糊掉，契约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说来……你先告诉我，是谁下命令让你保护我，又是谁让你伤害我？
　　“要保护你的，是牙王子。而背叛血族的，想要得到你的血液的，是耀王子。”
　　既然这样……为什么牙那个家伙要两次袭击我呢？
　　“才不是袭击呢。”贝校医说，“因为那个阴阳师的关系，他手下的那些妖怪现在失去的主人，开始到处作乱。而你的身上又残存有它们主人的气息，它们这几天经常摸进医院。牙王子只是杀掉那些妖怪而已，只不过弄得动静大了点。”
　　啊？
　　“牙王子很少来人间，做的事情有时候……总之请你原谅就是了。”
　　那么，两位主人彼此争斗，你不管吗？
　　“准确的说，仆人是属于整个的血族王族的，不具体属于某一个王族成员。只不过对使自己变成仆人的血族王族有一定的依赖罢了。”
　　哦，这样的话，你希望哪边赢呢？
　　“是现在的我的话，自然是希望牙王子赢了。”
　　原来如此，可惜的是，牙看起来不像是耀的对手啊。
　　“天有神明，地有神明，如我言，如我誓，印证神言。轰！”
　　又是那个阴阳师吗？我刚刚才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数的流星向着牙和耀环绕了上来，又瞬间变成了锁链，将两个人，啊，不，是两个血族都捆绑了起来。
　　“笨蛋！为什么连我也捆啊？！”耀吼道，“我是来救他的啊！”
　　“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实话。”那阴阳师的声音，和纪璇的声音没有相似的地方，纪璇的声音不会这样自信。果然，纪璇不是阴阳师吗？
　　正当我想着时候，那阴阳师走了出来，用黑色的斗篷遮盖住了身体。
　　他挥了一下手，周围就出现了感觉上与青莲类似的那些，叫什么来着？式神，对了，是阴阳师所能使役的式神。
　　居然能有……一、二、三、四……算上青莲，居然有五名式神，这个阴阳师，似乎很厉害……
　　“对不起了，两位王子殿下，我没有办法分清楚你们谁才是朋友，谁才是敌人，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阴阳师说，“梦羽！”
　　“是。”一个古代仕女装扮的式神走上前去，面对着贝校医。
　　阴阳师命令道：“开始。”
　　那梦羽立即用眼睛直视贝校医。我站在旁边，从侧面都感觉到梦羽目光的凌厉。不仅如此，那更是摄人心魄的目光，直射人的内心。
　　“说吧，谁才是发下誓约要保护霄的人？”阴阳师发问。
　　贝校医的声音仿佛是在说梦话：“牙王子是真正发下誓言要保护霄的人，耀王子是为了取得足以对抗血族宗主的力量而故意接近霄云翔，要吸食他鲜血的人。”
　　耀的眼神变了：“难道是，深度的催眠术？！能够使役梦魇的阴阳师……你，你是号称最强的阴阳师，月照？”
　　阴阳师沉默了一下，说：“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生活在人群中的阴阳师，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所在地方的平静……不允许别人打扰。”
　　仅仅为了这个理由，一直在旁边保护我吗？
　　耀看着那阴阳师，“如果你是月照，还可能赢得了我。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是月照，你没有可能赢得了我！重鸢！”
　　那叫做重鸢的女人突然跳起来，丢出满天的星光。
　　恐怕是很厉害的法术，因为连那阴阳师都急忙采取的了护措施。
　　闪光与爆炸过后，我们周围的地上都留下了许多坑坑点点。如果不是那五个式神保护，只怕在这里的人除了那阴阳师都已经被炸成碎屑了。
　　“阴阳师，能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吗？”牙说道。
　　阴阳师没有说话，因为看不到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想，就算他不说，我们现在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做——赶快离开这里。
　　果然，又是大火，又是爆炸，消防队已经来了。
　　还好在我的提议下，大家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明天能带我到这座城市里好玩的地方去玩吗？”牙说，“好容易来到人间一次，一定要好好玩一玩，我说你们没有异议吧。”
　　阴阳师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开了。而我，有一种想把这个血族王子打一顿的冲动。话说在别人口中长生而且聪慧，力量强大的血族怎么还有这样的家伙？
　　贝校医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神智，及时制止了这个不懂人间常规思考方式的王子。
　　“我觉得真是混乱啊……我还能继续在这间医院里住下去吗？”我对贝校医说，“我住的地方可是两次发生意外了，我可不希望被警察怀疑故意纵火。”
　　“这个……”贝校医只好傻笑。
　　“我想应该没有关系，主人已经命令梦羽对所有相关的人进行了催眠，改写了记忆，并把住院部的资料修改了。没有人会知道那间着火的病房是谁住的。”
　　我说，青莲，你出来的时候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人吓人吓死人啊……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是人了……抱歉啊。也就是说，我要继续留在这里对吧？
　　青莲说：“是这样的，对于这些事件，我很遗憾。但是……”
　　我看了看他：“难道这一切，是……”
　　“您的身份相当的尊贵。这一系列的事件几乎都是冲着您来的。包括最初血奴增多，那个已经死去的阴阳师，都是那个叫做耀的血族搞的鬼。”
　　这样的话……那我莫名其妙地得了白血病……
　　“对不起，这件事主人不让我说……”
　　……算了，你这么说我也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这些事情不做个了结，我的生活就将这样一直混乱下去了？果然……
　　谁能来救救我啊？
　　还有……那个阴阳师，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纪璇……这一切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命运安排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命运让您知道的时候，您自然会知道。”青莲离开的时候说。
　　命运？
　　既然没有人能够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么……谁来改变我接下来的命运？
　　还是说，未来已经注定？

第八节　差点被人吸了血

　　最近躺在床上的日子比以前多了很多，我最近越来越懒了。
　　最近连个看我的人也没有，还希望纪璇再来的时候能问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院的事情的。结果这几天他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真的是相当的无聊啊。
　　我真的好讨厌这样无聊的生活啊。
　　等会儿去外面走一走吧，不然会闷死的。
　　不过……为什么连个来看我的人都没有啊，连爸爸妈妈也是……
　　真是好无聊啊。居然没有人来啊！
　　为什么没有人来啊！

　　医院的后院因为那场大火，现在正在重新建设。
　　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我才引起的。
　　真的是糟糕啊。看起来，我都快成了罪魁祸首似的。不过，那班没事跑来人间的血族更加可恶，如果不是你们过来，我的生活不知道该有多平静。
　　“看起来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又是你啊，血族的王子殿下，叫做“牙”的。虽然说很感谢你那次救我，也感谢你在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来陪我解闷，但是……你下次出来的时候能不能走门而不要从窗户飞进来啊？
　　“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从窗户飞进来才符合我们血族的一贯作风。”
　　我说这是谁家的作风啊？我拿起一旁喝完的罐装牛奶，二话不说把罐子朝他丢了过去——没想到正中目标，把他砸晕在那个地方。
　　呃……这就是血族的王子么？
　　好一会等他醒过来。
　　“我说你们血族不是很敏捷的吗？怎么连我扔的一个空罐子都躲不开？”
　　“因为我看你们人类总是不躲开丢过来的东西，而且别人还觉得很开心的样子。”
　　？
　　“看，就是这个，今天我去买了一盘。这个东西真有意思。”
　　这个？这个是？！这个不是纪璇经常看的动画吗？男主角经常被女主角用丢出的罐子PIA飞掉。我说，尊贵的王子殿下，您有没有搞错什么啊？
　　“啊？有什么不妥吗？”牙王子居然，居然正在拼模型，还一脸如痴如醉的样子。
　　没有，算我没说。

　　每天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总能发现我的床头柜上不是多了一件机器人模型就是多了一架模型飞机。他郑重地告诉我，晚上要注意休息，不能熬夜玩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如果我再玩就会告诉我的家长。
　　但是……麻烦我想问一下，我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啊。
　　“这个，总之正在不断好转，只要病情一稳定，我们就会安排手术。”
　　这样啊，这样的台词我听了都有十几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留级的……
　　留级就不能再见到方果了……
　　真的是无聊啊。
　　真的是无聊啊。
　　这一天又要这样过去了。
　　我离留级又近了一天。
　　“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牙在旁边对我说，“你不会留级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啊？
　　“因为我们会帮你作弊的。”牙咬了一口冰淇淋，“所以，不管你住院多长时间，只要你能去考试，你一定能通过。”
　　这样啊……居然要作弊，真华丽啊。
　　“这个东西真好吃。”
　　算了，这个家伙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常识的。

　　说回来，自从牙一直在医院附近保护我之后，真的很平安无事，曾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少了很多。也许真的是牙的功劳吧。不过，想着一个随时都可能会吸血的家伙在我附近，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的不舒服。
　　这两天青莲也来了几次，似乎是来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魔物。不过，不用担心，魔物的话，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身边这位整天吃着甜点，拼着模型，看着动画的血族王子牙。
　　呃，话说昨天他才给了我一支棒棒糖。
　　真的是对这个人无语了。
　　他是故意来的吗？
　　“今天的巧克力味道不错，要来一块吗？”
　　算了，我宁愿相信他的智商比较低。

　　梦。
　　这一定是梦。
　　我有绝对的能力能确定这是梦。
　　因为我自己并没有存在感。
　　是的。
　　如果不是梦的话，我会有一种存在感。至于你问我存在感是什么，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这仅仅是一种感觉。
　　“主人，你的一切由我来保护。”
　　这个声音，似乎觉得在哪里听过。
　　而且，是阴阳师的式神吗？称呼“主人”，应该是阴阳师的式神了。
　　“主人，放心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难道我从前就结识过那个阴阳师？
　　“主人……”

　　我醒了。
　　半夜。
　　牙站在窗边，似乎是在放哨。
　　这个家伙也有令人安心的一面啊。
　　“牙殿下，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也偶尔向他道个谢吧，毕竟很麻烦他。
　　他没有回应，头依然冲着外面。
　　“牙殿下？”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牙？”
　　难道……
　　我下床，走到旁边。
　　果然，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居然睡着了……
　　果然是个不能信任的家伙啊！
　　不过，今天的月亮好亮啊。亮得让我的眼睛也迷离起来了。
　　……
　　好想睡啊。
　　……
　　柔和的月光，好想去拥抱着月色。
　　……
　　是的，拥抱，拥抱……
　　我不由得向那月光走去。
　　好美的月光啊……好美……
　　……
　　……
　　“主人！停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了这一声大喝。
　　反正我的意思一下清醒了过来。
　　天啊！
　　我居然不知不觉爬到了窗台上，而且只差一点就要跨过窗台摔下去！
　　到底我怎么了？
　　牙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
　　喂！牙！使劲摇晃他。
　　“哦……蜂蜜真好吃……怎么，你要给我吃蜂蜜吗？”他揉了揉眼睛说。
　　我说，你睡死过去算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牙一边抗议一边警惕地往外边看了看。
　　他只一看，就赶紧把头扭回来。
　　“这个家伙，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怎么了？
　　“居然用了大范围的催眠术，在血族中，这样的术只有领主才有资格使用。”
　　这么说，刚才的你是被催眠了？
　　“本王子怎么可能被催眠呢？本王子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像这样简单的术怎么可能会将我也催眠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你为什么会怕看那月光啊？
　　“我只是讨厌光亮！”
　　好吧，好吧。
　　对于这样的术来说，只要不去看就没有关系了吧？
　　“差不多。但是……因为不知道耀下一步会怎么做，所以有那个东西在还是很麻烦的。他也许根本就不是想靠这个来赢我，只是用这个来束缚我的手脚而已。”牙说，“没能带一两个使魔出来，真是糟糕。不然，就可以直接将这个术破掉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吗？
　　“等他先过来好了。”
　　这样啊，那我们也要做点准备吧。
　　“做准备的话……耀几乎没有弱点。能赢他的话，只有火。”牙说，“让我提前把火燃起等着他来吧……啊！疼疼疼疼疼！”
　　一拳把这个家伙砸得说不出话来以后，我开始想应该怎么做才好。
　　耀先放出催眠术，一定是惧怕那阴阳师和牙联手来对付他。所以，他才使用这一招让牙和阴阳师都不敢随便出动。
　　“牙，真的没有办法从这催眠的月光下出去吗？”
　　牙想了想，“其实，如果你的意志很坚定，或者能力比施术者高，就没有问题。”
　　那这么说，你的本领比耀低喽？
　　“这个……”牙吞吞吐吐，“要不是之前我失血过多，现在才不怕他呢！”
　　失血？我没发现你哪里有伤口啊。你什么时候失的血？
　　“两百年前吧。”
　　……
　　我真的很想打你，两百年前的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血族自身是没有办法造血的，损失一点少一点。血液必须靠吸血来补充。”
　　这样啊。
　　“但是，吸的血和能够补充利用的血并不是一对一的关系。”牙继续说，似乎是想给我上课，“简单地说，就是吸的血所含的灵力越高，补充的血族的血液就越多。”
　　那么你要吸多少血才能和耀一决胜负？
　　“在不伤害对方生命的前提下，吸食普通人的血的话，要一千人……”牙说，“如果是你这样的人的话，几口就够了。”
　　不是吧！差别这么大！
　　不过，放心，如果只是防御的话，现在的我足够应付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别忘记耀那边似乎还带着一个似乎是叫做“重鸢”的人啊！
　　“不是人，是魔使。”牙纠正道。
　　管她是什么，你一个人能同时顶得住他们两个人吗？
　　“危险……”牙垂头丧气地说。
　　所以，想个实用点的方法吧……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仅仅是吸血的话，不会成为你们的仆人吧？
　　“是的。不然的话，全世界几乎都是我们的仆人了。”牙说，“成为血族的仆人要进行一定的仪式的。”
　　那，你吸我的血吧。有了力量就可以解决掉他们了。
　　“这样可以吗？”牙不好意思地说，但是眼睛里有那么一丝的渴望。我说，你们血族果然是见血眼开啊。
　　现在还管这么多？我把手伸给他。
　　你给我咬轻点啊。
　　牙点点头，张开嘴，我看得见他两颗锋利的牙齿正闪着寒光。
　　我闭上眼睛。
　　“等等。”牙又把我的手放了下来。
　　怎么了？
　　“对方似乎已经来了。”牙说，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一丝的坚定。
　　呃。
　　病房门被那个叫重鸢的魔使一剑劈开，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可以把你的血给我了吗？”耀笑着问，那声音……拜托你不要老是用这种暧昧的声音和我说话。
　　我是不会把血给你的。
　　“把血给谁不是给啊。再说做我的仆人多好，还有那么漂亮的重鸢妹妹陪着？”
　　我说你这是在色诱吗？
　　看起来条件似乎不错，不过，谁叫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呢？

第九节　银发的少女

　　我说，你们两个打的时候能不能安静点？
　　我绝对不是想吐你们的槽，实在是我耳膜要受不了了。虽然说医院里的其他人都被催眠了，但是，我还是担心会不会太吵了一点。而且牙所放出的火焰，虽然还不至于烧到其他人，但是，把医院烧得太糟糕的话，我担心这间医院会因为我们而破产。
　　有点担心这家医院的院长。
　　耀似乎并不怎么正视这场战斗，他似乎就是在玩闹一样。
　　而那魔女重鸢却站在一边没有去帮他主人的忙。
　　看起来牙想赢他们是不可能的吧。
　　那么，我也得想点办法。
　　这里，这间病房里唯一可以作为武器的是——水果刀，上面还有今天晚上睡觉前牙帮我削的苹果的苹果皮。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看见我拿到了那只水果刀，重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举了一下自己手中那柄与她身高比起来，似乎相当夸张的巨剑。
　　呃，这个是可以看成是在吓唬我吗？
　　“你不要乱来，我撑得住！”
　　牙喊道，但是差一点就被耀打中。
　　你也不用管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耀在一边不阴不阳地说：“重鸢，既然他那么想帮忙，你就去照顾一下他吧。”
　　什么？！
　　那重鸢已经跑了上来，挥动她那柄巨剑朝我狠狠地砸了下来。
　　喂！病房里那么狭小，我根本找不到地方躲啊！
　　可恶！
　　手里，只有那削苹果皮的水果刀。
　　不管了！
　　“当”的一声，我手中的水果刀和重鸢的那柄巨剑就撞到了一起。
　　我的手顿时感到一阵麻木。
　　她好大的力气。单说那柄巨剑，就不知道有多重。
　　我不自觉地跪到了地上，拿刀的右手钻心般的痛。
　　果然我没有办法和这些个怪物抗衡吗？
　　岳思阳、燕灵零，或者那个阴阳师，不管是谁，只要来一个的话，也许就好了。
　　不管是谁，来帮帮我啊！
　　帮帮我……

　　只能这样了吗？
　　我半跪在地上，看着重鸢用剑指向我。
　　我只能依靠别人了吗？
　　我不能依靠自己的吗？
　　我……真的这么没用的吗？
　　是的……我就是这样没用。
　　什么事情都只能这个样子了……依靠别人，依靠别人……当没有办法依靠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做不了的。连继续活下去都不能……
　　“重鸢，我所想要的，只有他的血，只要能留住他的性命，想怎样蹂躏他，随便你。”耀说道，看了我一眼，“期待也将你变成我的仆人的时刻。”
　　不要！我绝对不要！
　　我要战斗到最后，我也要活下去！我也要活下去！
　　来吧！哪怕只是用水果刀！
　　只用水果刀吗？
　　没错！
　　哪怕是只有水果刀，这是我也能使用的武器！
　　重鸢的剑已经砍了下来，没有时间去考虑了。
　　“当”，水果刀再次撞上了巨剑。
　　我！我不能输！
　　“给我去死吧！”
　　我拼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去抗衡那魔女的巨大的力量。但是手臂上，传来那巨大的压力，几乎将要把我的骨头碾碎。
　　我不会输给你的！你这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三无妖怪！
　　我能做到的！我能把剑挡回去的！
　　我能的！
　　YAAAAAAAAAAA！
　　剑被我，居然被我挡了回去。
　　巨大的剑锋被我用那小小的水果刀，强推了回去。
　　剑锋落在重鸢那魔女的身上，居然溅出了鲜血。
　　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
　　居然会这样！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赢了那魔女一招？！
　　为什么？！
　　不仅是我，连耀和牙也非常的惊讶。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没有关系的，只要这样去想，就一定能赢，一定能赢的！”
　　心里再次出现了熟悉的声音。是什么？是那阴阳师的式神吗？
　　不……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那声音？
　　那是什么？
　　能赢的！能的！只要确信这点就对了！能赢的！
　　只要能继续，就能赢，只要能继续，就能赢，能赢。
　　能赢的！
　　好吧，牙，你继续对付那个叫耀的，这个重鸢，交给我来对付！
　　给我去死吧！
　　“重鸢！50%力量限定解除！”
　　耀说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了解。”
　　重鸢的巨剑突然变成了两把。
　　怎么会这样？
　　双剑？
　　我可只有一把水果刀！只有一把！
　　我用刀架住了一把剑，但是，从左边，另外一把剑又迅速地压了下来。
　　不要啊！我连忙架住那正在的压下来的那柄剑。但是……右边！
　　我的右手被剑砍中，连水果刀也拿不住。
　　水果刀掉在地上，被重鸢一脚踢开来。
　　我连最后的武器也丢失了。
　　血洒了出来，立即被耀吸收掉了。
　　“哼哼，似乎我变得更厉害了。”耀一下就将牙甩到了一边，“真的想赶快把你变成我的仆人啊，永远忠诚于我，不停地让我吸血……不过，重鸢，反正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骚扰我们，随便你怎么对付他都可以，也让你爽一把。”
　　“了解。”
　　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吗？
　　我看到重鸢将两把剑都高高地举了起来。
　　可恶……
　　我不能成为他的奴隶！
　　我不能忍受被虐待，被侮辱。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
　　什么？
　　重鸢的剑挥了下来。
　　“我来完成。”
　　那剑已经砸到了我的眼前。
　　“轰”！
　　似乎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接着扬起了呛人的烟雾。
　　我好象还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烟雾散了一点。
　　重鸢似乎被拍到了墙上。
　　怎么可能？
　　重鸢似乎很艰难的样子才勉强站起来。
　　牙也完全愣在一边，一脸胡里糊涂的样子。
　　烟雾，快点散干净，好让我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吾即为汝剑，吾即为汝盾。”一个声音传来。
　　我的面前，出现了奇怪的事情。
　　护身符！是爸爸给我的护身符！
　　原本应该挂在我脖子上的那银剑般的护身符此刻就飘浮在空中。
　　烟雾完全散去。
　　我的面前。
　　“主人……”
　　银色的头发。
　　“请……”
　　少女。
　　“赐剑。”
　　一个银色头发穿着紫色衣杉的少女单膝跪在我的面前。
　　“主人，请赐剑。”
　　那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她？她是谁？她在说什么？
　　“主人，请赐剑。”
　　第三遍。她究竟在说什么？
　　“重鸢！80%力量限定解除！”耀突然大喊，似乎非常紧张的样子。
　　刚才还是站不稳当的重鸢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气。仅仅是杀气就让我连连后退，那种压迫感，让我感到一阵的窒息。牙似乎也站不起来了，难道我就要在这里被这两个怪物给……
　　“我……我还不想在这里被他们……”
　　“如果这是主人的意愿。”那跪在地上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回头就空手握住了重鸢砍过来的两把巨剑。不可能！那样的剑，怎么可能空手就握住？
　　“如果你只用80%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赢得了我的！”那银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居然又是说话的时候就面瘫的家伙啊！
　　而这个时候，耀出现在我的面前，“既然重鸢被拖住，那么，就换是我来吧。”他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就像刚才的牙一样。
　　“等一下。你的对手是我。”
　　原来你还没有倒下去啊，牙？
　　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又燃烧起了火焰。
　　“那么，就让我晚一点再享受大餐吧。”耀说，他也第一次亮出了属于自己的武器。闪着黄色光芒的长枪，周围环绕着数不清楚的闪电。
　　“看见这个，你就应该明白，你是没有可能靠近我的！”耀说，“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些领主一方面放出要杀掉我的通缉令，一方面又只派出你一个人来追击我吗？”
　　牙看着他，手中的火焰停止了燃烧。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凭你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我。”耀微笑着说，“因为只要你一死，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瓜分你的领地。”
　　“加入我这边吧。”耀说，“什么避世隐居，什么不干涉人类，全部都是胡扯！真正有力量来左右人间的，应该是像我们这样高贵的种族才对！”
　　“少胡扯！”牙的手中又重新燃烧起火焰。
　　可恶，我又帮不上忙了。
　　看着两边同时开战，我又陷入了自卑的境地。
　　完全不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状况……我能够做到的，是什么呢？有什么是能够由我来做的呢？有什么呢？
　　我……我应该……做什么才好呢？
　　牙又一次被拍到了墙上，这次把墙撞得深深地凹进去。
　　没事吧？我把牙搀起来，似乎伤得挺厉害的。
　　“可恶……如果我能恢复原来的力量……这样的家伙……这样的家伙……”
　　力量吗？是指失去的魔血吗？
　　血族的血一旦减少就没有办法恢复，除非吸食别人的血液！
　　血液的话……说起来，我右手的伤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这样的话，牙，把嘴张开，“我来喂你。”
　　牙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反应。
　　不管他了，你给我喝下去！
　　一边灌他喝下我不断滴下的血，我一边注视着牙的眼睛。
　　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不仅如此，他的眼睛的颜色由普通的黑色变成了鲜红色。他的嘴唇慢慢地张开，露出越来越长的獠牙。
　　“就算是这样。”耀看着重新站起来，用一种傲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牙，说道，“即便是现在的你，也只不过和我平手而已。而我……重鸢，100%力量完全释放！”
　　我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那银色头发的少女摔到了我的面前。
　　在这种狭小的房间里打斗，真的是糟糕的一塌糊涂。
　　“喂，你没事吧？”
　　“主人，我没事。”银发的少女站起来说。
　　等等，你所说的主人，难道就是我吗？
　　“是的，主人。”
　　这么说，你不是牙那个家伙的使魔？你的主人，是我？
　　“没有错，主人。”银发的少女说，“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剑灵。所以，主人，请赐剑。”
　　剑？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这个东西是什么。
　　“HAAAAAAAAAAAA！”还没等我反应，重鸢就挥舞着两把巨剑迎了上来。
　　剑灵双手举起，一块银色的盾牌从她手中出现，挡住了重鸢疯狂的进攻。
　　“YAAAAAAAAAAAA！”在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是什么的时候，牙和耀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打得乱七八糟，打得让我哭笑不得。如果忽略他们手中的武器和电光火花的效果，简直就和两个小流氓打架没什么差别。而重鸢也不停地用两柄巨剑猛攻盾牌，我看到剑灵似乎有点抵挡不住。
　　果然，只依靠防御，是没有办法抵挡这个已经完全妖魔化的重鸢的进攻的！
　　要有武器，要有剑才可以！
　　要有属于剑灵的武器，不应该是剑吗？
　　剑灵，应该有和她相配的剑才可以。
　　她刚才几次都对我说“请赐剑”，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将剑赐予她？但是我并没有剑啊。这样是做不到的啊。要怎么样才可以呢？
　　“主人……你只要在心里想着剑的样子就可以了，想那是属于……我的剑。”
　　剑灵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对我说道。
　　仅仅是想的话……我可以做到！
　　剑灵的剑，要能赢过重鸢的巨剑。
　　我看着银发的少女，要有一柄很配她的剑，像她一样高贵，像她一样，银色的，高贵的，强大的，剑！
　　剑就在我的心里被锻造出来，用我心，用我的血，用我的生命，铸造属于剑灵的剑！
　　就在剑在我心中成型的时候，剑灵的手中就发出一道闪光。
　　是剑。
　　我心里的剑，一柄长剑，银色的剑刃，金色的剑柄，精致的花边。
　　我心中的剑。
　　“HAAA！”剑灵一挥长剑，就将重鸢打了出去，完全没有用任何的技巧，只是用剑的威力。我心里所想的，能够超过重鸢的剑，居然有这样的威力？！
　　这样，这样的话，我看了一眼不分胜负的牙与耀，应该让这场无聊的战斗尽快结束吧。我拾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其实我本来想造一把剑，就像给剑灵早出一柄利剑一样，但是完全造不出来，也许，我只能给剑灵制造剑吧——迅速将自己的右臂划出一个又大又长的口子。
　　“牙！”我向着牙挥了下手臂。
　　一支血箭直射向牙。
　　牙将血握在手中——是的，是用握的——然后，他用这只握着我的血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耀。
　　耀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打中，中拳的胸口被敲出了一个大洞。大概因为是血族的生理和人类不同吧，受了这样的伤仅仅是不能动弹而已，并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妥。
　　而在这个时候，剑灵也将重鸢的两柄巨剑击飞，将长剑指向重鸢。
　　主仆都被拿下了吗？
　　“不是主仆。是主人和使魔的关系。”牙纠正我。
　　不要在这样的地方抠字眼啊！下面要做什么？
　　“我会把他交给领主。”牙说，“这样的话，就要从你这里离开了。”
　　是吗？这样的话，我很高兴的啊，麻烦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哈哈哈！终于能让这个变态从我身边离开了，哈哈哈！
　　只是，那个剑灵哪里去了？
　　护身符？难道是爸爸给的这个护身符？
　　我看着依然挂在我胸前的护身符，是这个的吗？
　　还是……
　　我也弄不明白了……




尾声

　　一个月的住院生活拜那个阴阳师的的帮助，派式神梦羽，利用催眠将所有知情者的记忆全部隐藏起来了。
　　贝校医是这么对我说的，一方面因为害怕在学校里不容易下手，另一方面因为担心在学校里不容易对我施行保护，耀和牙同时对她下了命令，伪造了我得病的情况，将我迁到了校外。
　　不过，这样也有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在医院里的检查也是说我得了病？为什么所有的检查结果和医生们的判断都出奇的一致？
　　难道血族可以随意让人得病？
　　还是说，是那个阴阳师让梦羽用催眠的方法操纵了他们？
　　那个阴阳师……
　　不……不去想他。
　　现在最奇怪的人，是我啊！
　　为什么我的血液，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为什么爸爸给我护身符会在那个时候飘浮起来？
　　那护身符，真的和剑灵有关系吗？
　　连阴阳师的诅咒都杀不死我，能用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和使用50%力量的血族使魔打成平手，能够“召唤”出剑灵，并且能“制造”出强大的剑给剑灵。
　　我……我究竟是什么人？
　　是谁？
　　一切，只是我的梦吗？
　　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呓语？

　　“今天上课前，让我们来欢迎一位新同学。”班主任一边走进教室，一边说。
　　哦？都过了半个学期了还有人转校啊？
　　班主任看了下手里的东西——大概是纸条吧，然后说：“新同学是华裔留学生，他的名字，叫做……”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牙’。”
　　骗人的吧！？我的眼睛似乎要瞪了出来。
　　牙还给我一个微笑。
　　刹那，我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