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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蔷薇十字骑士团前传(SSNZ版)-连载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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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8-01-12

第壹章 散落


心底有难灭的裂痕
身怀诅咒烙印
为了弥补难偿之罪
今日,汝将再次踏上黄昏之旅
——FLIGHT NIGHT


[先生,您的毛毯。]
空姐从VIP预定信息上得知这位相貌清隽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是一家大企业的CEO,自是希望多一点表现和接触的机会。但其实这位男子真正的身份是希伯来文书《暗之解约》中才提及的被称为“世界之敌”的蔷薇十字骑士团代团长,“暗之家族”奈特罗德家的长子。
在经历了9天的环球路演和LSE主板成功上市之后,结束了庆功酒宴的原藤天正坐在回国的午夜航班上。十二小时的航程不会给原藤天太多的时间来回味此役的胜利喜悦。他正担心着是否可以赶上女友艾玛晚上八点三十分的钢琴演出。
这是艾玛就读国家音乐学院以来第一次在国都音乐厅的演出。从当初的相识到如今,重要的时刻他没有一次不是在她身边,所以也顾不得连日到处飞的奔波劳苦。登机前和她通了电话,承诺一定于演出开始前赶到。
他微微合上眼,小憩一会,以消除劳顿。
飞机飞行得很正常,他可以感觉到气流平缓地划过机翼,云层也不厚,即使是普通视觉也可以看到三万英尺以下的城市灯光。
他不能沉睡过去,不然这架飞机会被他的意识托管。他没准备花费精力在处理气流上。

原藤天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人从身边经过向洗手间走去,看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过了几分钟,那人从洗手间出来出现在过道上,原藤天发现是在酒宴上见过,而且似乎和公司的第四大股东Temril Holdings有些关联。Temril Holdings是业内著名的VC公司之一,当初引进它作为战略投资者,就是为了利用它在资本市场上难以匹敌的能量实现RK集团的爆炸式发展,进一步将蔷薇十字骑士团的势力在这个世界经济金融逐渐资本洪流化的进程中占领王座。
那人向他致以微笑,他也礼节性地颔首。
有必要调查下那人的背景,他忖度。


飞机于当地时间十九点四十五分降落在京畿机场。下了飞机后,原藤天立即驱车赶往国都音乐厅。
路上尝试给艾玛打电话,但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一路车行还算顺利,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音乐厅,离开始还有二分钟。
他入场在第一排预留位置坐下。在那他可以看到女友的每个笑容,随音乐峰回路转的专注神情和琴键上手指的舞动。
艾玛是第二个出场,看到座位上的原藤天,心情马上多云转晴,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开始快乐地跳动,似找到了红舞鞋的精灵。
演出在观众的热烈掌声中完美谢幕。原藤天拿出早就让人准备好的花束,给沉浸在喜悦中的艾玛献上。她顾不得旁人,一下抱住原藤天。
[我今天很开心。]

[几天不见就如此缠绵!]听声音就知道是素有“音乐天才”之称的托维尔,不但声音可以迷倒无数少女,而且是国家爱乐乐团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指挥。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却是蔷薇十字骑士团7=4阶,头衔“音乐家”。
[前辈就会取笑人。]艾玛不乐意地松开了拥抱着原藤天的手,左手去拉住原藤天拿花的右手。
原藤天转过身,看到托维尔正一脸坏笑。[我们的大音乐家怎么今天不陪那些仰慕你的少女们,有空来听钢琴。]
[我可爱的学妹的首次登台演出,怎么可以缺席?还想如果你赶不回来,正好替你献花。]
[那么花呢?]
[好像给了刚才邻座的美丽女孩。]托维尔偏过头朝艾玛歉意地笑了笑。
[前辈只要以后少取笑人家就可以了。]艾玛拉起原藤天的右手,把半个脸埋在花的后面。
[有天殿在,哪有人敢取笑学妹!]
[在公众场合不要那么叫。]原藤天的语气一低。
托维尔还是满脸堆笑,向原藤天一欠身。[遵命,我的殿下。]

原藤天牵着艾玛的手,开始慢慢向出口走,托维尔也跟在边上。
[这个礼拜天回“家”一次,所有人都要到,你通知下。]
[那个人出现了么?]
[还没有任何消息。]
[了解。]


在送艾玛回家,待她面带幸福微笑入眠,原藤天才离开回到位于都城至高建筑——天枢大厦103层的酒店居所,从那可以俯瞰整个都城。天枢大厦是座双子塔楼,RK集团总部就在另一座塔楼的73层。

[你好,这里是坎波菲的家。]原藤天拨通了他的好友残•坎波菲的电话。
[是我。]
[艾玛的演出还顺利吧?]
[很完美。]
[从首日表现来看,这次在英国上市的那部分资产市场预期很高。]
[这种游戏你不是很熟手么?]说起“机械魔导士”,自然只有RK集团的核心层和蔷薇十字骑士团成员才知道;但说起“华尔街之熊”,全球金融界没有几个不心惊胆战。
[规则随时可以改变的游戏,并不能给世人带来永远的绝望,反而带给他们在绝望中爆发的幻觉。]
[所以你不是“华尔街死神”。]
[象棋是两个人玩的游戏,一个人永远只能摆弄那些棋子,而找不到可以用于刺穿的心脏。]
[如果你必须选择,你是选择背叛骑士团,还是背叛我?]原藤天的语气比暴风来临前的海面还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会选择毁灭没有你的骑士团。]
[但我不会让你如愿。]
[那最好。]残不会也不需要去思考原藤天的真正意图。
[我不在的这几天,楠的情况还好么?]
[楠殿在笨笨的照顾下身体差不多康复了,但情绪上还不是很稳定。你如果明天有空,最好去看下她,她很挂念你。]
[我会和艾玛去看她的。]
[你有没有觉得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她必须习惯首先是骑士团第一继承人,然后才是我的妹妹。]
[你渐渐和那个人一样冷血了。]
[其实你们都该可以预见到的。]
[我们不了解那个人的过去,但你不同,所以我们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的过去。]

原藤天挂了电话,整个身子陷入客厅的巨大的沙发中,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俯瞰整座陷于霓光流曳中的都城。这是座死城么,他似乎是在问背后无尽的黑暗。

(待续)
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08-01-15
第贰章 萤光
第贰章 萤光


他拥有直率的性格和优雅的笑容
但是,如果你向往的是平凡安稳的生活
那么,请不要靠近他
因为他虽然有着天使的面孔,但是却是会把
你带进地狱深渊的引路人
——TWO FACE


房间不同角落错落着七个形状不一的萤火灯,微弱的辉光散漫地游弋于被三层繁复华贵的窗帘遮蔽得严严实实的黑暗空间。此时窗外已是阳光最明媚的午后时光,少女沉睡于自己的绝对领域,世界仿佛从来与她无关。
门“吱”地一声开了缝,厚重的窗帘“哗”地被拉开,留下层细细的薄纱遮蔽阳光中最炽烈的部分。
少女依然沉睡着,苍白的脸庞在通透的阳光照射下露出些许润色,黑珍珠般色泽的发丝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一旁的女子,一瀑似蓝似白的披肩长发,闪烁着冬日雪原所反射的刺眼光芒,冷若冰霜的脸庞,连睫毛上也似乎凝着冰晶。蔷薇十字骑士团8=3阶,头衔“冰之魔女”,笨笨•海克丝。
寒气开始四散,房间逐渐被冰雪霜雹布结。在天空开始下雪的记忆,仰望天际可以欢喜地看到漫天雪花飞舞,那么心开始下雪的记忆又是如何。
熙熙攘攘的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流,面无表情的路人,匆匆而过停不下脚步。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埋头蜷缩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寒冷、饥饿、没有人关心,连一根可以划亮希望的火柴也没有。路人越来越少,车也不再嘈杂,等到一切都万籁俱寂,早已冻得麻木的肌肤不再有知觉,只听得到心的声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发丝似乎听到了雪落的声音,似花开成海。雪花触发丝,融成暖暖细流,沁心。

[楠楠,好点了么?]
少女微微睁开双眼,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因为感到乏力,不自禁又合上了眼眸。
[楠楠。。。]又轻唤了几声。
[笨笨姐,我是不是又睡了很久?]少女轻启嘴唇,很虚弱。
[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
[我睡着的时候似乎看到小天哥哥从天上经过。]
[休养的这段时间不要开启探知的能力,这样不利于恢复。他今天会来看你。]
[我不要让他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少女咬住嘴唇,倔强而难过。
[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的妹妹睡眼惺松头发蓬乱,我也会很难交代的。我让人准备下,好好梳洗打扮。]


天枢大厦B幢E座73层7313房,RK集团总裁室。
原藤天坐在总裁椅上,背对着办公桌,头往后仰得很低。桌子上放着份资料:
|名字:山•克利凯弗|
|年龄:22|
|职业:注册金融分析师|
|。。。。。。|
公司的情报部门也就只能获得这种程度的资料了,看样只能交给F.Z处理了,原藤天思考后决定。
他打开电脑,在某BBS上发了一帖没有内容的主题:test。不到2秒,他的内部MAIL就提示收到份经过加密的匿名EMAIL,邮件名为F.Z。他点了回复,将那份资料的电子版添为附件发送。
他的预知能力告诉他山•克利凯弗背后一定有个更神秘更强大的组织,这个组织以后也许会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原藤天的思考。
[天,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还没贴近耳朵应答,艾玛的声音就从传声筒直接冒出。
[再过半个小时吧,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额,心情貌似不错哦,可以分享下么?]其实原藤天也知道她的心情变化其实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但他还是希望可以随时体会她的心境。
[见面再说吧,不打扰你做事了。]这种迂回会很有效,等到真正见面多半不需要再谈论。
[挂了。]
[嗯。]


奈特罗德家族的府邸位于都城近郊,花园三十亩,建筑面积十三亩,靠山临河,年代最久的建筑已有三百一十一年历史。曾经的辉煌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冲刷得只剩残垣断壁,即使是百年又百年的轮回,庄园中的一切建筑构造布局内部摆设布置都给来者恍如隔世的美妙感受。
若大个庄园平时没有太多的人出入,等夜色降临后更是显得隐暗而静谧,平添几分威仪肃穆以及神秘怪异的色彩。“新月夜散发的噬人花香”,“午夜忽远忽近的钟声”,“冬日不凋零的黑玫瑰”,不胜枚举。
巴洛克风格的餐厅内饰,5.7米的长桌,缀着长长流苏的餐桌布,精铜制的蜡烛台,一切都安排妥当。菜数量不多,并不妨碍色香俱全,银制餐具恰如其分地衬托出与室内装饰摆设的繁复华丽相迥的简约之美。
在餐桌上不赞成有太多的话语,禁止讨论争执,一直是这个古老家族的不成文规矩。长久以来没有人打破过这看似和睦的用餐气氛,仿佛铜烛台上的蜡烛一样不知燃烧了多少年。
楠换上一身华服,头发束了两条淡彩丝带,显得比适前有生气,却还是难掩未愈的疲态,盘中的食物只是点到即止,目光不时移至原藤天的位置。
[味道不好么?] 原藤天的目光没有从餐具上移开过。
[不是,没什么食欲。]楠压低了头,盯着餐桌布的流苏。
[多吃点会好得更快的。]艾玛看着有点消瘦的楠,不禁心疼起来。
[谢谢姐姐关心,我已经没大碍了。]
[我们不在,你要听从笨笨姐的安排,不要一个人自作主张。]原藤天俨然一个严厉的兄长。
[我会遵从兄长的话。]回答得漫不经心。
[记住不要去曲解未来,在你连现世都没有真正掌握的时候;也不要过于沉湎于过去,毕竟你只能追溯光之流年,永远无法亲近。]这番话出现的场景本不该在餐桌上,艾玛很诧异地朝原藤天望去,只见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直视着他本非常溺爱的妹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切遵从兄长的意思。]楠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的疲惫,整个人都空了,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
[那就好。]
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就彻底凝固了,不再有一句谈话,艾玛也是几次欲言又止。


[你今天在餐桌上说那些是为什么?]艾玛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逝去的流光问专心驾驶的原藤天。从上车离开庄园开始,两人没有说过话。
[她是时候开始了解骑士团和家族存在的意义。]
[这个是宿命么?]艾玛淡淡地问道。
[你是骑士团的8=3阶,应该知道我们的舞台以及我们所扮演的角色。]原藤天一踩油门,在弯道处连超三辆车,尾灯的红色霓光似在空气中不断绽放又幻灭的玫瑰。

心被捆绑着,不知道在那里要遇见什么事。艾玛心中闪过<使徒行传第二十章第二十二节>的句子。




只看该作者 2 发表于: 2008-01-19
第弎章 绵绵

第弎章 绵绵


站在夜之树下
看天空被划得支离破碎
但还是请相信
谁都未曾经离开过
——SUMMER TREE


路是时光的血脉,通向生命不可知的隘口;叶是生命的丝弦,触及时光不可逆的彼岸。

皎洁的月光透过紧闭的窗棂照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漫射开来,一种氤氲的错觉。楠散漫地躺在柔软的卧榻上,手背贴着额头,夜色如水,微凉。
胸前的吊坠发着幽光,忽明忽暗。她开始怀念,怀念记忆中被温暖目光注视的夜晚,怀念亲密无间牵手相依的午后,怀念她曾经的爸爸妈妈,怀念她最最挂念的新月。那时候她刚站上十几岁的火车头,以为汽笛轰鸣的火车可以载着她和满车厢的快乐幸福永远不停地奔跑下去。

父母给她取名木南,取意是在世界树之南与他们这一生唯一的孩子相遇而连成血脉。楠自小聪慧,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却倾注全部心血,甚至放弃自己生养亲子,非常乖巧懂事,从未让父母操心。一家人亲密无间。

孩子逐渐长大。入学后安排座位,她与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同桌。
那是九月夏未央,知了依然叫得不厌其烦,白云依然只有几缕薄纱。她们穿着白衬衣蓝裙子的校服,汗水贴着刘海。
[你好,我是新月。]声音甜美。
楠侧目,看到她的笑容。像是风吹起窗帘照射进的迷人阳光。
[你好,我叫楠。]莞尔一笑。

两个都是漂亮的孩子,一个还家境过于富裕,一个还自小过于聪慧。在孩提时代,几乎每个班级或年级,都有那么一两个出众的女生,因为千奇百怪的莫须有原因,遭到孤立和排斥。人类天性中所固有的嫉妒和破坏欲在这些懵懂的孩子中间清晰折射,一直如此。他们自身还没有能力去辨别,更别说去劝阻。当他们在伤害和被伤害的青春挽歌中成长起来,逐渐有所辨明,世界又一瞬间将他们推向更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物竞天择狂潮中。人的一生都在被驱使中度过。
前人说,孩子,这是你的罪孽,亦是你的福祉。

由于对新月的漂亮和富有的嫉妒和羡慕,更是因为全校男生对她的倾心讨好,她一直处于全校女生的口水风暴中,到了中学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是糟糕。新月亦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如其名的孤傲决绝,从不屑与那些造谣诽谤滋事者妥协。她曾经眼神迷离地捧着楠的脸说,我的身边除了敌人,就是恋人,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在那段似乎是岁月最难熬的日子,年华依然像早春新抽芽的嫩叶一样清新透亮。两个女孩在新月家宽阔光滑的地板上,无所拘束,仰面躺在一起,手握着手,长长的头发如藤蔓般铺散开来相互纠缠。阳光透过白色的木格窗棂,温暖地洒在两个女孩的身上,落影斑驳。楠在被温润的阳光包裹得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感到新月拥住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脸。
[楠,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吧。]
楠没有作答。

不离不弃。


后来的后来,楠在给新月的回信中写道:

那时候我们怀着蝶翼般颤动而斑斓的心情,不停息地飞往蓊郁繁盛的时光花园,等到该推开沉重富丽的大门时,才发现我们无能为力。
你一直至为坚强而勇敢,无法不为我欣赏。
世人皆用八面玲珑的圆滑外壳来保护自己隔绝他人,而你不是,你在被中伤被诋毁甚至被陷于四面楚歌的隔绝处境中,依然保持着你的本初,那么明亮而耀眼。
你是心地善良的人,却一直被伤害着。
你以你最大的努力去原谅去遗忘,但无人可以使星辰的轨迹归位,一旦偏离。
你已经尽力了。

祈愿在不久,在以秒计算的时日内,你找到属于你的紫薇星,可以为了遮护你而自降光辉不离不弃。
最后一定要永远幸福。。。

爱你的



这是楠作为人类少女的冷暖自知的深刻记忆,也许是她这一生最温暖最甜美最华丽的梦。
一切都在人类纪年的第十三年,也就是她未满十三岁的时候,分崩离析。时间距离原藤天告知她惊天身世并解开她的契之封印已经过去三十九个年头,但从外貌来看,她只不过度过了三个年头。
成长意味着憧憬和怀念,而时间的天平倾斜得颓然倒下,青春从此被埋葬。
她也怀疑过,哭闹过,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最后一篇日记的结尾是
——新月,对不起,我没能像你一样尽全力去抗争。
她不忍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以自己十数倍的速度衰老,她选择离开,离开从有记忆开始就一起生活把她当作亲子来对待相亲相爱的父亲母亲。
锥心的痛。

在很长一段时间,夜色如水月光如练的夜晚上,楠都会独自依窗凝望天上星光闪烁,任思绪随夜风四散。她的希望,疼痛,或许只有天上的悬月才看见。若是新月夜,胸前的吊坠“LEAF OF NIGHT”会发出如月光一样皎洁的光辉,而此刻她的心最痛,喷薄而出的思念让她几欲昏厥。
无法遏抑。


我会以奈特罗德家长子的名义守护你,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原藤天在第一次见面时所给予楠的承诺。殊不知正是奈特罗德家的身份伤害她最深。但命运的齿轮永不停息总是在指针重叠的时刻悄然错位又悄然合上。每一个人都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但正真的王者不会在审判来临前束手待毙,必将在审判的法槌落下之前多米诺骨牌轰然倒下之前登上王座,获得无尽的荣耀和权力,以及近神的力量和支配权。

楠在回到庄园的三十多年间,一直没有尝试回返到人类之中生活。她不愿意带着面具行走,宁愿把自己隔绝在庄园之内。她平日所做的事就是从藏书楼随手挑几本书,坐在花园,边喝茶边翻阅。
由此,她知道了不少关于家族和骑士团的历史,对于他们所属于的族群的世界观也逐渐清晰起来。正是这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但自从那扇门向她打开之后,她就没有了退路。她顺从着原藤天和家族的意思,学习和掌握适合她的术和特殊力。由于当初契之封印的影响,楠的实际年龄在长生族中不过六岁,而且力量的觉醒尚不足三纪年。所要求掌握的等级越高,她的状态越不稳定。她一直隐忍着,默默承受着身体难以负荷的力,即使双肩颤抖牙关咬得生疼,也未曾放弃。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人需要她用生命去保护。
只看该作者 3 发表于: 2008-01-23
第肆章 迷醉

第肆章 迷醉


吾乃知晓信仰之人
故此,吾怀抱荆棘之冠冕
吾乃探求真实之人
故此,吾不惜背向主
——THORN CROWN


入夜。103号公路,几乎半个小时才有一二辆重型卡车驶过,更多的时候绵长的道路上悄无声息。一个年轻男子,手中点燃的烟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发出冰冷绝艳的红光,似明似灭。他依着打开的车门,just one last dance的舒缓回旋平静哀怨叹息爆发,这样的跌宕和冲击,回响在寂静的夜。
Just one last dance....oh baby...just one last dance
有太多这样的夜,年轻的男子,未燃尽的烟,单曲循环的just one last dance,潜伏着的阿斯顿•马丁DB13。此刻的DB13就像一头受伤的黑豹,默默地舔舐着伤口,全然没有引擎转速13000rpm时的杀气,只是静静依偎在它主人的身旁。
等待,或是厌倦。

DB13的导航屏上显示5.3公里处有高速移动的热源正在靠近。非视野所能及,也非视线所能捕捉,亦是一头野兽。和所有的夜行野兽一样,它必定拥有敏捷的身躯,惊人的爆发力,极富攻击性的外形。DB13迅速调用位于北半球近地轨道的天玑三号卫星采集影像。
Carrera GTR,时速237km/h,还有25%的提升能力。在卫星影像出来之前,年轻男子就已经判断完毕。他正是蔷薇十字骑士团9=2阶“机械魔导士”,残•坎波菲,拥有机械般冷峻的面孔和头脑。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烟掷向地面碾灭,入车内,自动关合。
[解除限制,取消导航,通讯断开,MT模式。]只有解开舞者的脚镣恢复DB13的原始野性,才能享受真正的狂野。
引擎预热的声音,不断切换远近的前大灯,后视镜中迅速逼近的刺眼灯光,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踩足油门,离合器挂上,进入一档,踩住刹车,即等将军令下箭在弦一触即发。果然疾驰而来的是辆银灰色的Carrera GTR,切过最后一个S弯。两车擦身而过,似电光火石。
残几乎是在它超过的一瞬间松开刹车,后轮带起一阵轻烟,速度表盘显示从0开始疯狂直飚,不过是3.1秒的时间,100突破,10.7秒,200突破,此时两车在直道上已经拉开300-400米的距离。
前面即将进入的是个中高速弯,以DB13比GTR略微领先的最高速优势在选择切线一样的情况下可以挽回一两个车身的距离。GTR没有减速,在近乎完美的切点位置入弯出弯一气呵成,车身也没有因为高速转向而不稳定。这得益于它那尺寸略有不同的前后轮胎,能获得极好的抓地力和稳定性。DB13无法做到全速过弯,残提前减速靠近内侧然后加油出弯,所行驶的路线就比GTR略长,这样反而在这个弯道落后了一个车身的距离。
所幸之后有段一公里多的直道,DB13速度7档全开,将距离缩短到100米之内,但后面都将是些弯道加短直道的组合,两车比的就不是速度,而是流畅的操作。
车内镜中的残,神情冰冷专一,动作平缓不拖滞。路面、弯道、转速、功率输出值,他精确制导着DB13驶出最流畅的轨迹。两车距的远近并不在他考虑的操作程序的变量之列。他似乎是一个人在比赛。

这位身居RK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主导人工智能事业部研究和开发的年轻男子,一出现在报端,就被与数十年前迫使华尔街三大投行重组以联手御敌的“华尔街之熊”相提并论。相同的容貌不同的背景,这不但是全球新闻界希望到手的内幕资料,而且华尔街的大佬们也出于过去的阴影对RK集团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旗下上市的资产都受到疯狂追捧。
“华尔街之熊”的名言是: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目的。

人类是思想复杂的生物。智者通过还原事物本质接近真相,更多的人亦步亦趋,即慢了脚步也迷失了方向。他等待的不是这种追逐的游戏,也没有厌倦午夜的飞驰。他需要的只是一杯经过特殊调制的Martinez,有冰冷,有迷醉,有芬芳,有不可背离。

[可以请我喝一杯么?]黑暗中闪烁的光辉,致命的笑容,不容抗拒的姿势。
[我向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美人,更何况是让我追了七十三公里的人儿。]若笑容能在“机械魔导士”残的脸上滞留超过三秒,则前后判若两人。
[你的笑貌似不怀好意。]轻启朱唇,烟波流转。
[若我不怀好意,全世界没有几个人能拒绝。]
[那如果我就是那几个人之一呢?]笑得明媚。
[请允许我与全世界为敌。]不动声色。
[这是保护我还是警告我?]笑得愈加灿烂。
[难道你姐姐没告诉你不要靠近像我这样轻浮的男人么?]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最终落在那对独特精致的星光耳坠。
[她只对我说过如果见到个面部似笑不笑的男人,一定要不客气地泼他一身酒。]顿时拉下脸,全然没有适前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样未免太浪费了。]微微摇头。
[对你这样的人用酒确实浪费了。]面露愠色。
[我是说浪费了你这张美丽的脸,却是如此歹恶。]揶揄式的笑意。
[你你你。。。]已不知如何招架。

喧嚣的夜店,蛇形的舞者,只有吧台旁独饮者与时间对视。残转过身,看着乐池中无所顾忌的鼎沸,淡然地笑着,不再理会或是无心去理会。女孩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停留了十几秒,还是没有泼出去,甩手,转身离开。
背影和她姐姐简直一模一样,连过弯的切线也一样。他闭上了眼,在这喧嚣中,笑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地笑过,醉过。

也许下次见面,就都站在棋盘的黑白两端挥剑相向了。
小吉祥。

只看该作者 4 发表于: 2008-08-26
第伍章 异乡


第伍章 异乡


来自非人类国度的
异乡美女啊
映照在你琥珀色眼眸中的人世
究竟带给你什幺样的启示
——FROM THE EMPIRE


赤发少女,站在沙漠的尽头,阳光下没有影子。
如果说沙漠拥有炽热的白昼、酷冷的夜晚、引导着人迈向绝望的虚幻;那么手持长剑的她,拥有终级业术“狱火红莲”和终极灭术“冰封柩结”,既可使人销骨断魂又可永封而不得生死。
她的名字,背负了太多的灾难。

历史书上记载,曾经存在着一人数极其稀少的族群,名为“七夜”,他们的记忆中只有白昼或是黑夜,被永远割裂开,以两个不同的意识存在着,无法跨越。不同于人类中的双重人格的定义,他们因为日月光辉的交替而存在,曾主要居住于北极地区。后遭受没有史实记载的灾难,几乎灭族。
赤发灼眼,宛如火焰般飘逸的长发,她就是蓝梦•真,“七夜”一族的后裔。过去被世人称为“血落如霜”的少女杀手,现在已经匿身为蔷薇十字骑士团6=5阶“炽天之剑”。

身体上承受双倍的幸福与苦难,却没有安心入眠的回味与释放,如沙砾成山般慢慢地累积,若不能大喜,只能大悲。

她闭上眼,亲吻自己左手腕上的红色水晶,然后轻声低喃:
[请告诉我,我所追寻的人在哪个方位。]
水晶不语,直直地悬在空中,焰色微弱。
她握紧拳,长期的无辜和失落笼罩了她的脸庞。她的赤发似燃烧般发出光芒和热,等光热褪去后竟是黑夜中月光如练般的银发。眼睛虽然依然是赤红色,但眼神却的的确确换了个人,除了杀气更浓,还比适才多了份无尽的深渊,让人直视后就失去了求生的勇气。

她解开长剑上的施有封印法术的布条,一柄赤红如血的通透的水晶剑,剑锋处高速震动着,而剑柄和剑身在她手里岿然不动。她将剑头埋入沙中,拖剑向前冲刺,速度快得肉眼都很难捕捉身影,迅如闪电,势不可挡。骤然止步,挥剑向前,没有激起沙浪,只有被切开的空气向前突袭,爆裂声响彻天际。
一个收剑向后,身体倏然转一周,横剑于胸前,悬浮状。食指轻旋,剑随指转,剑锋朝下。指尖力压,剑锋触地而止,“狱火红莲”阵式开启。六芒星起,力从四周的空间开始集结,星阵转动。侧身闭眼,手臂轻抬,剑锋向前。眼睛没有睁开,手臂猛然向前一振,似地狱之火涌出Naraka(梵语,地狱)呼啸而过,空间完全被扭曲和破坏,甚至能一定程度影响周遭的时空。
无论是使出终极业术还是终极封术,对体力和业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真她召唤回红莲剑,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一个人感到疲倦的时候更脆弱,更容易歇斯底里,何况是曾经背负着创伤内心充满着伤痕的少女。

她不等缓过气力,施术召唤出冰柩剑,剑身晶莹剔透、寒气逼人。一触及剑柄,全身似乎覆盖了层凝霜,先前飘逸四散的头发也被凝固,唯独掌心一块温润如旧。若能见到她的心底,是否那块最温软的地方也如掌心不受寒气侵袭。
她默念法术《冰雪之书-起式》,周围空气中凝结的水汽固化成冰晶,聚成冰柩剑的分形,于六方位固定阵型。轻含食指,用体温融化冰霜,吞入体内,化成水流遍全身,以求术人合一。“冰封”阵启动完毕,下一式“出剑”。她双手掌心贴住冰柩剑,分别向两端抚去,冰晶形成的六柄分形剑与真身一一合并。她提剑,向前跨一小步,举剑过头顶,以不及眼的速度,向前不同幅度从小到大连劈六剑,“冰封”阵如冰裂,跟随六柄分形剑直刺,汇成强大的暴风冰雪,所过之处,无不寂寥。如若正前方有阻挡物,被千年冰封后,即使是狱火红莲也要五次施放才能破坏式地解除。

随着冰落的声音,她眼皮一沉,颓然卧地。
她不知道安然入睡的感觉,也未曾体会过与枕头亲近的幸福感,但她知道她很累,可能再也支撑不下去。
她的脑海中过往的画面飞速掠过,似乎要奔向一个遥远的出口。

夕阳残血的午后,残垣断壁,满目疮痍,青烟如泣。沾满了鲜血的剑被一个人从她的手指中分开,掷于地。他用斗篷轻轻裹住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抱起她,一直往外走。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防御心理与一个陌生人触碰。
这一路,她一直没有睁眼。似乎在黑暗中看到光明,她一路奔跑,一路盛开。
等她被放下来,睁开眼,难以置信。若那是地狱,这必是天堂;若那是丑恶,这必是美好。

那个人扶起她的左手,给她系上红丝线,上面缀着颗水晶,水晶内蕴着一团火焰,由里及外焰色渐深。
他俯身对她说:[你以后一直戴着这水晶,这样就没有人和你抢什么了,就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你的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如果你喜欢这里,喜欢这座房子里的,也都是你的。你在这座房子里面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你们会好好相处的。]
[答应我。]
她没有拒绝,其实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当时她还只是个不懂得去分辨外遭事务的孩子,她的过往只是出于本能的抗拒。罪业不在她,必不在她。
[嗯。]下一站,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只看该作者 5 发表于: 2008-08-26
第陆章 舞会


第陆章 舞会


手指轻敲着琴键
圆舞曲女王
旋转不停
是否走得太快太急
已无法再不经意
——Viennese Waltz


奈特罗德家庄园的前厅灯火通明,宾客络绎不绝。盛大隆重的舞会上,名贵娇艳的鲜花点染其间不计可数,华美炫丽的礼服令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第一曲目Freut euch des Lebens!Waltz。一段急促上扬的旋律揭开了整曲的序章,稍许平缓之后,旋律明朗抒情,节奏轻快活泼。宾客随乐起舞的脚步,强一弱二三,配合上环绕支点音旋转的音调,不自主地旋转打圈,动作轻快优美,气氛热烈欢快,很容易被整曲的情绪所感染,而沉浸其中。结尾在热烈欢腾的气氛中结束,管弦乐的规模比较大,再现了整章的主要音调。
第二首G大调小舞步曲。相比圆舞曲,速度中庸,舞步显得典雅端庄,没有太多的急促的升调,适合穿插其中的舒缓。
第三曲Por Una Cabeza。首段以小提琴的不羁演绎出慵懒以及幽默的口吻,转而以小调呈现出激荡的心绪,接着又转回大调,由小提琴和口琴作对位和声的表现。这种前后矛盾而又错落有致的风格之后,钢琴鲜快明亮的敲击,风琴略带舒缓的伴奏,加上宾客在探戈舞中两人配合的默契和欲迎还拒,将舞者的情绪推到最高点。高潮后突然减慢,回到首调收尾。曲终,而脑中的旋律挥之不去,犹如一场没有尽兴的舞蹈,永远只差最后一步。

法国波尔多的红酒、荷兰阿什米尔的鲜花、意大利的水晶高烛、波西米亚的手工刺绣餐布,今夜让古旧的奈特罗德庄园重现百年前的繁华奢靡的所有功劳都要归于托维尔,而他正被一群美女簇拥着而寸步难移。
原藤天本让托维尔通知骑士团成员于今日回庄园一聚,谁知他自作主张把会议通知改成舞会邀请,并同时发给了国都的各界权贵名流,所以出现了开头的这一场景。

[学长还真是无派对不欢…]艾玛看出了原藤天的不快,想替托维尔圆场。
[他们都到了么?]原藤天关心的是今天的议事。
[残还没到,真一直联络不上。]
[F.Z也联系不上真么?]
[她说三个月前接驳上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反馈。会不会出什么事?我担心。]
[以她的能力不该会出什么事,我会安排人去找她。]原藤天抿了口酒。

舞会持续到23点,宾客陆陆续续离开。残也在之前赶到了。
一行人随原藤天穿过在月光下发着幽光的蓝玫瑰的花埔,步入位于庄园后侧的花庭。一段回旋走廊后,他们进入了位于地下十三米处的断层,一片深蓝的水域,虽然没有光源,却可以隐隐捕捉到光弥漫在隔绝的空间中。
笨笨•海克丝抬起右手,未听到咒语念完,整个空间就变成了若大的会议室,正位的墙上还挂着蔷薇十字骑士团的第一任团长Cain Nightlord的肖像。她用空间平移术将地面上的会议室移位到了地下。众人按阶别沿圆桌顺时针坐下,应到9人,实到8人。

[大家这么齐聚一起也很久没有了。虽然近几年骑士团和RK集团都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运行着,但问题往往是出现在我们认为很顺利的时期,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定期会晤,我觉得。是否有反对的?]原藤天正襟危坐,目光巡视全场。
[今天的Home-party效果不错吧?我们当然希望多回庄园,毕竟我们曾经也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大家说是不是?]托维尔还沉浸在刚才的舞会中,手在空中不自主地挥动着,重复着刚才的旋律。
[反正庄园这么大,如果哥哥姐姐们能搬回来住,我想是不是更好点…]一个人住若大的庄园,平日也找不到人说话的楠楠,神情上难免流露出落寞。
[多回来几次,我想是必要的;长住我看是很难操作的,毕竟我们现在在人类社会中也不是以前那么不被人注目了,如果不是这次托维尔精心策划的舞会为幌子,我想不少组织的耳目已经在周围待命了。]残对事情的分析总是一语中的。
托维尔向残报以被赞后回谢的微笑。
[那以后谁觉得需要召开聚会,就先通知托维尔,具体由他安排。]原藤天认可了残的说法。

[确实残的推断没有错。F.Z,你把我之前让你调查的那份file,向大家作下说明。]
眼前这个外形不过11、12岁,脸上流露纯真的笑容的小女孩,就是5=6阶“千面人”,代号F.Z,永远没有真实的名字,拥有易物实体幻化的能力,特长是刺探情报和暗杀,组织的情报工作由她掌管。
[天让我调查的是有在RK的第四股东Temril Holdings任职的山•克利凯弗。表面上看他是个年少成名的金融专家,实际上他也不是普通人类。我已经和他有过接触,得到了他的表皮细胞,分析报告具体还是由加斯来介绍。我只对他背后涉及的组织下个初步定论,他绝对知道我们蔷薇十字骑士团的存在,而且已经掌握了在RK任职的天和残的相当详细的资料,艾玛也在他的调查目标之中。希望三位注意安全,虽然现在他的具体意图还不知道,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下面交给加斯。]
加斯•提斯,4=7阶“毒龙王”,为世人所知的身份是CIT的Molecular Biology年轻教授,在混沌随机在生物学上的应用有突出贡献。
[F.Z.给我的那份细胞样本,DNA的超螺旋结构比普通人类的复杂3个拓扑数量级,几乎和我们差不多,但又比我们的不稳定,总是处于分裂聚合的周期中。总之,会是个相当棘手的对手。]

[我们以后行事要自己小心些,F.Z你也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反情报上。另外,真没有和我们联系已经差不多有三个月了,你们之中谁有她消息么?]
[我想她不找到团长大人的话,是不会回来的吧。]加斯•提斯一脸无奈。
[什么团长,那人又没承认过他是第二任团长,要不然也不至于消失那么久,让我们自生自灭。]托维尔对于那个人,是满腔的不满。
只要一提到那个人之后,众人都会陷入冰点,谁也不愿意首先发话。

[我想拉姆殿离开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既然现在天是代团长,我们就该对他负责,相信他也能担负起代团长的职责,对我们负责。]艾玛说后半句的时候向原藤天望去,想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原藤天定了定,似乎是从深思中缓过神。[如果大家信任我的话,即使团长一直不出现,我也还是会遵循第一任团长定下的组织章程,和大家一起努力,为吾族的荣耀而付出一生。]
[Your Highness]
[Your Highness]

[Your Highness]

只看该作者 6 发表于: 2008-08-26
RE: [小说]蔷薇十字骑士团前传(SSNZ版)-连载中


第柒章 两仪


夫万象森罗
不离两仪所育
身心俱不可得
寂灭相
——Universal Nature


[你醒了么?]
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遥远又贴近,又似乎难以辨别方位来自无尽的空洞。手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包容着,暖意传导到手臂躯干头部,传递到整个身躯。整个世界都被点燃了,星星点点,光芒汇成海洋,由远处流淌过来。
真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光的海洋,只有让人感到冷意的石壁和空荡的房间,连窗也没有,唯独一支似明似灭的火把还残存着光的痕迹。她挣扎起身,往外面走去,很长的向上的石阶,两边有通往其他的房间。她拖着疲倦的身躯,沿着通道的石壁一步步地往上走,直觉告诉她,路只有这一条。

等到见到自然的光亮,是月光。沙漠中高悬的一轮圆月,皎洁的光辉洒向地面,落在沙海中沉浮的神殿上,放眼望去,似海似浪,起起伏伏,有海风和扬帆的桅杆,乘风破浪。

[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背后传来一似天际传来的遥远宁静的声音,由远及近,没有因为回音而减弱。
真回过头。
月光也被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所吸引,深邃曲折的通道也无法阻挡其倾心而去只为反射出那女子的容貌。这世间万物万象,若得见那女子容貌,只归一心,如影如响。
连月光都只是她的陪衬。
真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似乎已经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哪。

那女子走到真的身边,月光没有了阻拦,似倾泻而下,溅起光珠琏琏。真闭上眼,屏住呼吸,无法想象的奇异景象。
[我是“森罗万象”,两仪-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森罗万象,万万千千。
[我叫蓝梦-真。]真并不知道“森罗万象”的含义,但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她自己都拥有终极的业术和封术,但在这个神般的女子面前,一切都是显得微不足道。
[你为何会在这沙漠中?]
[为了寻找一个人。是您救了我么?]真不得不心怀敬畏。
[他对你很重要么?]
[他对我很重要。]在真的心中,没有比他的存在更重要的。
[你知道么,感情用力过度,亦充满伤痕。] 两仪-叄的头转向真,凝视着。
[他拯救了我的过去。]
[但他没有能拯救你的未来。] 两仪-叄仰头望月,月光静止,不再流淌。
[我想,是该我拯救他的未来了。所以我一定要追寻他的步伐,即使他不回头,即使他的脚步比我快,但我想他总是要停下来的,只要我不停下来,我还是有追随上他的可能。]眼眶充盈着眼泪,啜泣着就像个忍痛的孩子终于不再遏抑。

两仪-叄用手贴着真的额头,蒙住真的眼睛。
[若你坚强,就不要哭泣,除了在他的面前。他走的也许是条不归路,若你有觉悟,就坚定地走下去。我本不知道他能不能救赎自己,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挽救他,这都不是定数。]
[信己信未来。] 两仪-叄的手从她的眼前拿下,反转手心向上。
[我把这枚“Ring of Moonlight”送于你,它不能给予你力量,但能指引你方向,在今后的道路上。]

真睁开眼,看见两仪-叄的手上悬浮着一枚光芒四溢的戒指,她接过,戴于左手的无名指,似月光指引她向上,不自主地垫起脚尖,仰面向天穹,轻盈的感觉。

[他给你的那颗焰色水晶虽然能抑制另一个你的意识侵蚀你的身体,但在他离开的这几十年里,你的心太疲惫,导致水晶的功效渐渐处于不稳定状态,所以给你这枚“月光”,它能产生协律,辅助水晶。]
[这个世界中不是什么东西都以抑制来实现蓄势突破,他以前就是因为不理解二律背反,所以走上了另外的路。而我现在只能期望时间可以成为他最伟大的导师。]
[我还记得以前和他说,时间会你是最伟大的导师的时候;他却回我,可惜时间扼杀了所有的学生。]两仪-叄淡定地微笑着。

[以你现在的力量,你也很难找到他,一切不必强求,该发生的终会发生,对于他,我也只是看到了开端,没有看到结局。这个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不可见的因素参插了进来,当然即使现在是混沌不堪的,迟早也是要实现更高阶的有序。]
[还有件事,女神蕾雅希望和你们蔷薇十字骑士团的现任领导者见一面,你回去后能转告下么?]
[女神蕾雅?请问她在哪里?如何去见?]即使是长生族,对于这个世界是否真正存在神也和普通人类一样茫然。

[若他真的是蔷薇十字骑士团的继承者,必然知晓。你只需转告,而且我希望你同去见女神。]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指引么?]真的心虔诚充满感激。
[我只是个旁观者,或是局外人,甚至连纪录者也不是,原本都可以置身事外的。]月光也难以掩饰感伤和悲天悯人的慈怀,月光跟随两仪-叄的脚步慢慢向沙漠走去,越走越远,没有回首,没有停顿。

吹过沙漠的风,在真的耳边猎猎作响。

[踩着你走过的痕迹,追寻着你的脚步,知道你在远方,知道你还在前行,心就安了,虽然相隔很远,但我们耳边的风都在鼓动。]夜风似乎在吟唱。

只看该作者 7 发表于: 2008-08-26
第柒章 两仪


第柒章 两仪


夫万象森罗
不离两仪所育
身心俱不可得
寂灭相
——Universal Nature


[你醒了么?]
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遥远又贴近,又似乎难以辨别方位来自无尽的空洞。手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包容着,暖意传导到手臂躯干头部,传递到整个身躯。整个世界都被点燃了,星星点点,光芒汇成海洋,由远处流淌过来。
真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光的海洋,只有让人感到冷意的石壁和空荡的房间,连窗也没有,唯独一支似明似灭的火把还残存着光的痕迹。她挣扎起身,往外面走去,很长的向上的石阶,两边有通往其他的房间。她拖着疲倦的身躯,沿着通道的石壁一步步地往上走,直觉告诉她,路只有这一条。

等到见到自然的光亮,是月光。沙漠中高悬的一轮圆月,皎洁的光辉洒向地面,落在沙海中沉浮的神殿上,放眼望去,似海似浪,起起伏伏,有海风和扬帆的桅杆,乘风破浪。

[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背后传来一似天际传来的遥远宁静的声音,由远及近,没有因为回音而减弱。
真回过头。
月光也被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所吸引,深邃曲折的通道也无法阻挡其倾心而去只为反射出那女子的容貌。这世间万物万象,若得见那女子容貌,只归一心,如影如响。
连月光都只是她的陪衬。
真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似乎已经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哪。

那女子走到真的身边,月光没有了阻拦,似倾泻而下,溅起光珠琏琏。真闭上眼,屏住呼吸,无法想象的奇异景象。
[我是“森罗万象”,两仪-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森罗万象,万万千千。
[我叫蓝梦-真。]真并不知道“森罗万象”的含义,但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她自己都拥有终极的业术和封术,但在这个神般的女子面前,一切都是显得微不足道。
[你为何会在这沙漠中?]
[为了寻找一个人。是您救了我么?]真不得不心怀敬畏。
[他对你很重要么?]
[他对我很重要。]在真的心中,没有比他的存在更重要的。
[你知道么,感情用力过度,亦充满伤痕。] 两仪-叄的头转向真,凝视着。
[他拯救了我的过去。]
[但他没有能拯救你的未来。] 两仪-叄仰头望月,月光静止,不再流淌。
[我想,是该我拯救他的未来了。所以我一定要追寻他的步伐,即使他不回头,即使他的脚步比我快,但我想他总是要停下来的,只要我不停下来,我还是有追随上他的可能。]眼眶充盈着眼泪,啜泣着就像个忍痛的孩子终于不再遏抑。

两仪-叄用手贴着真的额头,蒙住真的眼睛。
[若你坚强,就不要哭泣,除了在他的面前。他走的也许是条不归路,若你有觉悟,就坚定地走下去。我本不知道他能不能救赎自己,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挽救他,这都不是定数。]
[信己信未来。] 两仪-叄的手从她的眼前拿下,反转手心向上。
[我把这枚“Ring of Moonlight”送于你,它不能给予你力量,但能指引你方向,在今后的道路上。]

真睁开眼,看见两仪-叄的手上悬浮着一枚光芒四溢的戒指,她接过,戴于左手的无名指,似月光指引她向上,不自主地垫起脚尖,仰面向天穹,轻盈的感觉。

[他给你的那颗焰色水晶虽然能抑制另一个你的意识侵蚀你的身体,但在他离开的这几十年里,你的心太疲惫,导致水晶的功效渐渐处于不稳定状态,所以给你这枚“月光”,它能产生协律,辅助水晶。]
[这个世界中不是什么东西都以抑制来实现蓄势突破,他以前就是因为不理解二律背反,所以走上了另外的路。而我现在只能期望时间可以成为他最伟大的导师。]
[我还记得以前和他说,时间会你是最伟大的导师的时候;他却回我,可惜时间扼杀了所有的学生。]两仪-叄淡定地微笑着。

[以你现在的力量,你也很难找到他,一切不必强求,该发生的终会发生,对于他,我也只是看到了开端,没有看到结局。这个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不可见的因素参插了进来,当然即使现在是混沌不堪的,迟早也是要实现更高阶的有序。]
[还有件事,女神蕾雅希望和你们蔷薇十字骑士团的现任领导者见一面,你回去后能转告下么?]
[女神蕾雅?请问她在哪里?如何去见?]即使是长生族,对于这个世界是否真正存在神也和普通人类一样茫然。

[若他真的是蔷薇十字骑士团的继承者,必然知晓。你只需转告,而且我希望你同去见女神。]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指引么?]真的心虔诚充满感激。
[我只是个旁观者,或是局外人,甚至连纪录者也不是,原本都可以置身事外的。]月光也难以掩饰感伤和悲天悯人的慈怀,月光跟随两仪-叄的脚步慢慢向沙漠走去,越走越远,没有回首,没有停顿。

吹过沙漠的风,在真的耳边猎猎作响。

[踩着你走过的痕迹,追寻着你的脚步,知道你在远方,知道你还在前行,心就安了,虽然相隔很远,但我们耳边的风都在鼓动。]夜风似乎在吟唱。

只看该作者 8 发表于: 2008-08-26
第捌章 追溯

第捌章 追溯


年少时没能说出的
那一个字
在遥远而谦卑的源头
牵起的手
——Arm Vermilion


奇正相生,因势而动。
八个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大字,悬于残•坎波菲办公室的正中位。这八个字,指引着他通向无形的天道。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他还只是国家棋院中坐席第三的少年棋手,其上是同样年少成名的三届天元赛擂主,都师从当时声名显赫的天策十段。拾记得秋日的午后,落英缤纷,师徒三人席坐于棋院的古青桐树下,手谈品茗,不亦乐乎。棋道无涯,蕴藏着人生的起伏跌宕;茶道无边,品味出生命的寂静空灵。
合理的子力配置和缜密的逻辑计算,奇正的攻守思路,残深得天策十段的棋道精髓。也正是这种修炼,让他在许多年以后面身处幻变不穷万象无形的混沌复杂的金融投机界,行云流水收放自如,达到众皆不能的境界。

自从见到过那件星光耳坠,他就无法抑制住过往的暗潮汹涌。
曾经这两个字是天下间最毒的诅咒。
第一次,他还是白衣飘飘的年纪,推门,见到黑发如缎,不似凡尘的笑意,救赎了众生。浅神吉祥,从东瀛前来交流学习的美少女棋手,在残清愁的年少岁月舔上了多彩的一笔,她的浅盈低笑长发翩翩萦绕在他的心间。盛夏的光年,寂寞到有时候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是友情还是爱,只有草长莺飞六月天。
之后,就完全没有了音讯,在她回国后,似乎是消失在人海,或是沉没在东太平洋的海底。

当他们不再属于那个简单而纯真的世界,不期而遇,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她给他点了满桌最爱的食物,介绍他看一本天文学的书。爱得深疼,几分忧郁几分孤单,只剩下一场梦,唯独没有未来。他对她说,只要能看到你的微笑,那我就安心了。
她对他说,你不能太狭隘地生活。

浅神家族,也并非是普通的族群,拥有透视未来的脉动的能力,本质上也属于长生族,但属于退魔一族,与大部分长生族属于猎杀和被猎杀的关系。魔本只在人的心中,但人是懦弱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存在。

[我们手谈一局吧,我赢了,你就嫁给我,输了,那我就娶你。]在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开的时候,那种梦寐以求的幸福。

残慢慢踱步,在前往国棋院的曲径幽道上。岁月冲刷得石板路光洁绵长,只有这条路,在都城的扩张和膨胀中,保留了古雅清幽的气息和岁月不扰的宁静。不回首,寻觅世界混沌之初,时光的脸庞。

轻推木门,吱呀声,跨过数十年,落叶掷地。

[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礼貌的招呼。
[过往预示着未来。]未曾改变的笑颜。
[本想约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
[打算回顾我们为何结束么?]
[你还是准备点满桌我最爱的食物?]
[我们可以谈音乐,谈时事。]
[谈天说地确实是最理想的出路。]
[还记得我介绍你看的那本天文学的书么?]
[我只记得你说水星它没有卫星,好孤独。]

她挽过他的臂膀,头搭在他的肩头,伫立在青桐树下。
人世间的感情不过两种:相濡以沫,却厌倦到老;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

[姐姐去见他了么?]妹妹浅神月的眼神直射过来。
[如果可以不见的话。]姐姐回避着这个敏感话题。
[我一定要杀了他。]浅神月在夜店的怒气还没有消除。
[这不是首要的事务。]姐姐自知无法消除妹妹的怨恨,但为维护自己心爱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姐姐那时候明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类,还和他交往。这是姐姐的错。]
[知道又能如何,难道我们留下只为了拥有遗憾么?]
[我要和姐姐比剑,如果我赢了,姐姐就不可以干涉我的行动,如果我输了,我就放过那个男人。]浅神月抛出退魔家族一项无法反驳的建议。

若有所期许,谁也无法阻拦谁的意志。

挥剑想向,突刺,闪避,侧劈,凌厉的招式,本无心恋战,处处退守。姐姐本该是妹妹的偶像,本该是妹妹的美好爱情的映像。但凡苦痛,皆是强求。她不懂得,她只要姐姐幸福,只要姐姐可以让她看到幸福,那么她可以相信她的幸福也不会遥远。是姐姐像落花一样埋葬了她自己褪了色的春天,这预示着她也可能亲手埋葬同样的感情。她不甘心,不情愿,她要用什么来证明,她和姐姐是不同的,她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幸福。

没有回旋,没有停顿,剑锋一转,直刺过去,向着没有任何保护的心房。她看到了姐姐的鲜血从胸口飞溅,沾满她的剑身、衣服、头发。她吓坏了,丢掉剑,拥着姐姐孱弱的身躯,惊慌失措地看着伤口涌动。

在浅神月预示到这场比剑可能的后果,倏然停止了劈头盖脸的进攻,往后一退,收剑。不做声,转身离开,心头有难言之痛。
你的肩膀是我豁达的天堂,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谁又能真正懂得。

只看该作者 9 发表于: 2008-08-26
第玖章 清晰


第玖章 清晰


晚风轻拂卷帘
月光消云去愁
只为 等待的刹那
花开的永恒
——Dark Aroma


窗外的雨如落幕后的帷布遮盖着整个城市,喧嚣如退潮的掌声在耳边不再萦绕。山•克利弗站在窗边,向上费力地用肉眼穿越重重的雨帘捕捉天枢大厦顶部的频闪的航空障碍灯。漆黑的舞台,漆黑的背景,漆黑的四方盒子,压抑得让人还没开始,已经想谢幕。
[如果策划用客机撞大楼的话,可以获得天时。不过只求在形式上摧毁这片大陆的象征,还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恐怖袭击实在是太愚蠢的人类行为。]山对着玻璃窗上反射出模糊的影像自语。
桌子上的手机的来电提示灯在黑暗中有节律地闪亮,没有铃声,没有振动音。而他被这暴雨所吸引,完全沉浸在构建一个最初的小尺度结构的变化导致最终的大尺度结构变化的“湍流”动力系统中,就如同这雨在多少个数量级之前也许不过是遥远的宇宙边界上一个电子的吸引作用发生的变化所引起。

等他回过神来,来电时间显示是15分钟前,来电人浅神月。回拨,无人应答。他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在2分钟后确认了浅神月来电时手机信号所在的GPS坐标。

豆大的雨砸在车窗上,噼啪的响声,可视距离不超过2米,只能以电脑自动导航中低速行驶。山坐在驾驶位,却无需看着前方,只能看着雨沿着玻璃急流而下,似乎会顺着他的头发、脖颈流下,钻进他的衣服里,浸湿他的衬衣,直至他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干的。他不时地打开手机屏幕,看是否有反馈,尝试通讯都没有应答。

一小时后车行至GPS定位的场所,找到了在吧台形单影只醉得几乎不醒人世的月。酒吧很安静,弹奏得深情而落寞。泪湿于睫,神情凄迷,酒杯摇摇欲坠。
他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月,只有留在镜头纪录的灿烂的笑,完美得让所有人嫉妒。今天,他蓦然听见她心中一直雨落的声音。他坐在她身边触摸她的指尖贴着她的温暖陪着她感情的起伏和不想掩饰的痛苦。

完全醉后的月安静如沉睡的孩子。车停在酒吧外的街道上,被倾泻的雨水所淹没。他抱起她,顾不得大雨倾盆,回到车上,衣饰如浸过数遍水。车内暖风也只能保持体温,无法风干。
一路上他看着月被雨水泪水浸透的脸庞,有种想用一切换取她幸福的冲动。

回到酒店公寓,他让前台找了位女管家给月换下湿的衣物换上干适的,安顿到自己房间的床上。自己冲了凉换了身干净的,卷了件被单铺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头枕着床沿,守在她的身边。眼皮渐沉,不知不觉睡去。

脖子上有冰冷的感觉。他睁开眼,看到脖子上架着把匕首。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起码要睡到明天中午。]转过头,微笑着。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月脸色还很苍白。
[这是我的房间啊。你在酒吧喝醉了,我总不能把你扔在那。]有点歉意,似乎责任在他。
[那为什么我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架着的匕首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我找女管家给你换的。你放心,我完全没冒犯的必要。]后一句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月拿开了匕首,背过身躺下,不再说话,被子几乎盖过头顶。

山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觉得她需要好好休息,就出了房间。
雨已经渐渐小去,天枢大厦的航空障碍灯穿透雨幕频闪着红光,他突然觉得刺眼,心绪也有点难宁。闭上眼,躺在沙发上,那红点挥之不去。他只能睁着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如果我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主上会应允月和我在一起么?还是主上要继续利用浅神家的力量而不会同意?到时候我又何去何从?]这些疑问纠结在他的脑中,让他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手指掐入沙发,也难以缓解压力。
只有时间能给他解答。

在房间里的月,蒙着头,听到山关门出去的声音。心突然一下子空了,强抑制住,低声啜泣,泪水却浸湿了被单。一杯冰冷的水为什么可以换回无数粒滚热的泪。到底是因醉而哭,还是因哭而醉更伤人更无法释怀。
她坐起身,看到放在床头的匕首,浅神家的象征,拥有直死之魔眼的血统的象征。她拾起匕首,抬起左腕,清晰的脉络,通向彼岸的路径如丝线。她轻柔地朝着“死线”一划,左腕下落,没有喷溅的血,刀口清晰整齐,可以看到表皮血肉经脉白骨,似乎还可以完好地安回去,只是不小心遗落。
她站起身,看着这具被死神诅咒过的身躯,涌动着的脉络,只需轻轻的几刀就可以完全分崩离析,就和这个枯朽的世界一样其实也只需要轻轻地在它的地面上用树枝画上几笔,整个世界就能崩溃在无尽的真空中。
当然知道这个诅咒的人并不多,而能真正看到那几条“死亡之线”的人更是几乎为零。
她在自己的左胸对着线从上往下,不经意地一拉,笑容永远保持在那个时刻,其余轰然倒塌。

[姐姐,你为了你爱的人,放弃了“直死之魔眼”,现在我用它放弃一切。]
[山,本来我可以爱你,但你没有放弃一切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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